两人吃过饭到凉亭一坐。方大人满面笑容地带着儿子走了过来。吴畅冲他点点头,目视方公子。这公子哥儿身材“修长”,瘦得皮包骨头,面色枯黄,两眼灰暗无神,虽然穿得花团锦绣,蓝衫上飞针走线,盛开着荷花,也不能给人精神的感觉,相反给人绫罗裹着朽木的怕人印象。他看来喝了不少凉开水,肚子都鼓了起来,犹如怀孕的少妇。吴畅客气地说:
“方公子请坐。”
“不敢。请问大侠我还有救吗?”
吴畅哈哈大笑:“方公子,我该向你道贺呢。碰上我,你就该时来运转了。明天的早上,你就能因祸得福了,正所谓苦尽甘来。”
龙家父子顿时大喜:“真的吗!?”
吴畅道:“明天你们会知道的。”
“凌晓,快给大侠行礼。”方大人提醒道。
方子玉慌忙就拜。吴畅一挥手,一股云团般的湿柔大劲托住了方子玉。他没有拜下去。
“大侠说我因祸得福,此言何出?”
吴畅道:“你原是天生的畸形人,练功出了差子,畸形没有了,还不是因祸得福吗?”
龙家父子惊敢一跳,方子玉的暗疾外人是不知道的,他是如何得知的呢?但这也不值得庆贺呀?人还越发瘦呢。
“大侠,您向我道贺仅此而已吗?”
吴畅反问:“仅此值得道吗?”
“不值得!”这次方子玉没有犹豫。吴畅更不犹豫:“说得对,值得庆贺的事应比这重要得多才行,你的好事远不止于此呢。”
龙家父子乐了,方子玉连忙问:“有何好事?”
吴畅说:“你是个‘阴肿’之人,与阴盛阳衰之‘阴盛’有相似之处,但又有具本质的不同,‘阴肿’指点形,‘阴盛’指气,但若调治不当,它们的作用却又是相同的——都能死人。‘阴盛’可用药治,也可练功治。而‘阴肿’却只能用练功治,至于练何种功法可以治‘阴肿’。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我说,碰上我你该走运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我为你治病不是为了一百两银子,而是为了怜惜你这身上苍垂青之质,我不忍它废弃。”
方子玉大喜,说:“请大侠指点,我终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思德。”
吴畅摇头道:“此非恩情,机缘也。”
方子玉没心思辩其它,笑问:“请问大侠,练什么功法呢?”“玉羊神功。”吴畅说。
方子玉一下了愣住了,猛地明白了几年来自己时常沉入的梦境:一片鲜奶一样的玉石群,一个朦胧的似“羊”一样的影子。原来梦境暗指的是要治病修练的神功呀!对吴畅他不由地有了几分崇敬,他觉得吴畅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伟大。那些庸医狗屁不是,白喝了不知多少苦汤。
他看了吴畅几眼,恭敬地问:“玉羊神功如何练呢?”
吴畅微微一笑:“我会传授你的,你只要心静即可。”
“多谢大侠。”方子玉躬身一礼。
吴畅站起来,当众传功。他没有练过“玉羊神功”,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也是不知道的。这种功夫是他昨晚从医书《玉羊真解大论》上感知的,现在就向方子玉传授,可谓边学边卖。
玉羊神功是种内功,无招无式,掌握要领并不困难。在吴畅的细心指点下,方子玉很快就学会了,而且还学得颇精,他本来主不是门外汉。吴畅帮他打通奇经八脉,他很快就进入康庄大道,其功效之神速,连吴畅也感到意外。
到了下午,方子玉就换了一个人似的,神采奕奕了。龙府上下张结彩,喜气洋洋。
晚上,方大人摆酒宴庆贺,吴畅坐上首席,龙府上下对他敬之如神,回到花园的住处,尤晶说:“我好风光啊,我也想成大侠了。”吴畅道:“今日争奇斗妍,哪问明日黄花。”
尤晶轻吟了一声:“琼楼玉宇缈缈,何处是吾家?女儿心,青待发,碧月泉下千杯酒,愁可怕,情可怕,愁可怕?回首不见明月照,只有风沙沙。”说到尽处,眼里流出了泪,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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