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也是真的。”葛青淡淡他说,“就算你是他的记名弟子,那个引荐人是谁?”
吴畅装模做样地想了一下,说“朱祖真人。”
葛青冷笑了:“你倒会套近乎,那是我师傅,我还没听过他和张真人有过什么交往呢。”
吴畅立即发誓赌咒:“……我没骗你,不信你可问你师傅吗,假如我撤谎,你们会放过我吗?”
葛青“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这样的事他还没碰到过,这小子鬼话连篇,不可信也不可不信,若是师傅真与他有什么瓜葛,倒是不可莽撞的。
他当然还不知道吴畅在信口胡诌,不过吴畅抬出朱祖来倒是耍了点小聪明。因为他听说朱祖与朱元璋不错,那自然与锦衣卫也有关系了,他倒不知朱祖与眼前的葛青有什么相干。
葛青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凭感觉,吴畅的话无一可信。好在事情有了眉目.不必急在一时,回去同一下师傅,一切真相大白了,到那时收拾他也不迟。现在若用强,弄错了就麻烦了。
吴畅这时也打定了主意,对方再威肋也不能改口,反正朱祖与他们有关系,只要咬死不改口,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事情败露还要有一段时间呢,这段时间里自己也许有可为。
葛青和气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也许你能呢。”
吴畅无奈,只好打起精神佯装欢喜地说:“能见到李真人吗?”
“你不会失望的。”葛青冷漠地点头说。
吴畅再也想不出拖延时间的办法,只好跟他们一起回城。出城时他欢天喜地,再回城时他感到眼前一片灰黑,那黑暗里仿佛有父母在向他招手,他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等他走进一个大花园,看见了个六十多岁身穿道氅的道士时,知道进了朱祖的住所。
这是个清雅幽静的地方,各种花草剪得有形有状,没有楼台殿阁,只有几间普通的房屋,花园的中心是座不大不小的假山,靠在它东边的是方圆几丈的水池,水池里只有一样东西在动,那就是大小不一的龟。
道上仙风道骨,慈眉善目,正盘坐在一只大龟上练功。
葛青走上前去、躬身施了一礼,轻笑道:“师傅,弟子打扰您了,有个小子说是您把他引荐给了张三丰真人的。”
朱祖脸上浮出几丝笑容,闭着的善目慢漫睁开了。吴畅顿时感到一种水一样清澈纯粹的温和之光扫到了身上。他心头一颤,不知是凶是吉。
出乎吴畅的预料,朱祖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往事如烟,露雨飘飘,我已不记得许多了。”
葛青顿时怔住了,师傅的记忆力一向是丝毫不乱,十分良好的,怎么突然说记不得了呢?他犹豫了一下,说:“师傅,那他是否先跟我回去,等您老人家想起来了再作料理?”
朱祖微微一笑:“不必要了吧?我挺寂寞,他既然从张真人那里跑回来,就在我身边当龟奴吧。”
葛青有些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不该把他押到这里来。现在师傅开了尊口,他没办法了。
“师傅,他十分刁顽呢,您老人家……”
朱祖摆手止住他:“一切我都明白,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葛青无奈,只好退去。他出了花园,刘七见没了吴畅,连忙问:“那小子呢?”
葛青不快地说:“我师傅留下了。”
刘七急道:“那小子绝不是张三丰的什么弟子,他们师兄弟三人呢,张三丰难道有三个他那样的弟子不成?”
葛青苦笑了一下,说:“世上的事很难说呢。没进花园前我信心十足,不过想玩一下那小子而已。谁知入了花园,一切就由不得我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太对了。”
刘七见葛青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就不好再言语了。明知吃亏的事多着呢,照样得吃。他们并不知道朱祖留下吴畅并非出于赏识,而是出于一种古怪心态,他好久就想找一个“龟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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