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子转过身来,便见公孙不灭如轻烟似的,从船上跃了过来,公孙不灭这一与众不同的轻功,又令大麻子心头惊然,只有一流上乘的武林高手,才有如此的轻功。以他的眼睛看来,有这样轻功的人,简直可以踩波踏浪如履乎地了。他脸上阴鸳之色,顿时暗淡下来,拱拱手说:“孙大侠,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在下只有几句话奉告。”
“大侠请说。”
“你的手下人,是在下所杀,你今后想寻仇报很,只管来找在下好了。要是你今后胆敢寻找焦家人的麻烦,伤害其中任何人的一条头发,我不但誓必找你雪恨,更誓要将你整个什么长河帮,从江湖上除名,这一点,请阁下记清楚了。”
公孙不灭为了焦家的安全,他学了神鞭叟江大侠的江湖口吻,向这条鳄鱼发出威胁性的警言。这一段落地有声的言语,不但令素来不驯的大麻子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透,也令焦二一家听了相视愕异。他们初时以为公孙不灭虽然身怀绝技,却为人谦虚,能不生事便不生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而且还是一个不请江湖事务的青年,怎么也想不到公孙不灭这一段的说话,宛如久闯江湖的大侠一样,的确,以他那样不测的武功,说出这话,绝不是空言恐吓,却是言出必行,不容人有丝毫的怀疑,半晌,大麻子嗫嚅着说:“我……记……记清楚了!”
“好,你去吧,但愿你好自为之。”
大麻子一声不响的掉头而去。他初时还有寻仇报复的念头,只要这位武功莫测的青年高人离开,他就寻找机会以报今日受辱之仇。现在,他完全给公孙不灭的声威震慑住了,打消了复仇的念头,除非他铤而走险,打算不顾自己的生死和长河帮的覆灭。但他还没有被逼到这种境地,因为焦二一家根本没有威胁到他的性命和他的利益,而只是自己想占有焦琴。
所以说,一个非常凶恶的人,他骨子里往往是最怕死的,一旦真正威胁到他的生命时,他就不敢乱动了,得想办法避开,不敢去招惹对方。对付世上的恶人,你越善良,他就越欺负你,但你恶起来,他就软得像一滩稀泥。公孙不灭为人并不恶更不可怕,但公孙不灭的武功,大麻子眼中看来,却是可怕的,他自问不堪公孙不灭一击。
大麻子一定,焦二对公孙不灭说:“孙公子,你能这样威慑住这一条不驯的鳄鱼,我一家真不知怎样感激你了!”
“焦二伯别这样说,祸是因在下而起的,自然由在下一人承担。在下不想连累了二伯一家,所以不得不向这条鳄鱼发出警告。但在下却不敢保证这条鳄鱼不会向二伯一家寻仇。”
“孙公子放心,对这条鳄鱼,要是明刀明枪的交锋,我老汉一家,—点也不畏惧,有信心杀了这条鳄鱼,同时老汉谅他也不敢开明车马前来,只是提防他像鳄鱼一样,伏在水中,隐藏在草丛里,冷不防咬人一口。”
“那二伯要认真的提防他了。”
焦琴在船上喊道:“爹,你和孙公子有个完没有?天已黑了,快开船啦!”焦二看看天色,果然是晚霞已逝,夜幕垂落,便说:“公子,我们上船吧!”这一段水路,已在安庆城的郊野境内了,来往的船只,也渐渐的多起来。在深夜子时,船便到达了安庆城下的码头上。这时城门早已关闭,江岸上的灯火也不多,城里城外,家家户户,早已在酣睡中,只有更声从城里传出来。船泊好岸时,公孙不灭在月下看了看黑黝黝的高大城墙,问:“这就是安庆城了?”
焦浪说:“对,这就是安庆城,公子以前没来过?”
“是。我是第一次到安庆城。”
“公子,不是现在就要上岸吧?”
“我……”
焦琴说:“哥,你也真是,三更半夜的,你叫公子怎么上岸找人?就算找到了,那不将人全家都吵醒吗?”
焦浪说:“我不过问问罢了!”
“有你这么问吗?”焦琴转对公孙不灭说,“公子,别理他,你回房睡去,睡足了,明天再进城找人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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