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穆疾展铰钢厚背刀,把链子枪一挑,两下打在一处。其余三贼刚上一步,蛇焰箭岳俊超、东台欧联奎断不容他夹击金文穆一个人,齐展剑斧,把敌人迎住。软硬四条枪,和这一刀、一剑、一双板斧斗起来,一时未分胜败;可是贼党早已输了一招。
智囊姜羽冲一摆利剑,厉声叫道:“快上!”众镖客纷纷奔窜,践着草地东面斜坡,错错落落,径往上闯。岗上贼党的伏桩,“吱”地一声唿哨,一齐出动。先发暗器抵挡;挡不住,顿时又有三个贼党,挥兵刃窜出来,居高临下,拼命阻挠镖客,将东斜坡扼住。
就在同时,西斜坡也有镖客争先抢上;立刻又跳出两个贼党,先发暗器,后挥长矛,把西斜坡扼住。虽然挡得住,可是支持不住。唿哨声不住地怪响。当中一路,奎金牛金文穆展开教门的泼风万胜刀,“飕飕”的一连几招,把使链子枪的青年贼,砍得倒退。青年贼却不肯退下去,崩、打、缠、拿,支持着,与那三个同伴,紧紧把住土岗的羊肠小道。那东面三个贼党虽然打得过四个镖客,却见镖客志在用全队夺岗。贼党也忙唿噪一声,一齐退回去。连发唿哨,警告同党,但是他们的土岗后路进口处已被镖客夺占了。
那飞豹子正立身在土岗最高处,眼望岗前平地,正要扑下来和俞剑平一较身手。忽听见青纱帐后蹄声奔腾,紧跟着后岗吃紧,敌影猬集,他就勃然大怒。霍地窜过来,凝眸一望,急知会散漫在各处的同党,作速聚拢来;自己将掌中兵刃一掂,如一阵狂风扑到后岗。他身边的几个同伴,有的衔命往岗前传信,有的跟着他齐奔后岗。
这时候,青年贼的链子枪被奎金牛一路万胜刀,直剁得左闪右退,接连遇上三四次险招。末后好容易看出破绽,金文穆的万胜刀点到右肋;贼人往左一错步,金文穆的刀扎老了。贼人再不肯容情,一个“怪蟒翻身”,链子枪翻转来,唰地鞭打金文穆的顶梁。
不想金文穆陡然往左斜身,右手刀猛往上一撩链子枪,左手“噗”地把链子枪头夺住;厉声喝道:“撤手!”万胜刀顺势往外一送,青年贼人想夺回,一缕寒风直抹到贼人持枪的手指,青年贼人赶快的松把,链子抢唰地被金文穆夺去了。刀光又一展,青年贼拚死力往后飞窜,惊得一身冷汗;忙回手拔刀,先往外一封,架住了敌招,又一跳,躲开了,这才把一阵手忙脚乱的慌劲让过去。
奎金牛哈哈大笑道:“不要慌,给你这枪吧!”唰地劈面打出去。青年贼人闪身躲开,抹一抹头上汗,咬牙切齿,又冲上来。他仍不肯认输,仍不肯退避,仍然恋战,挡住了羊肠小道。那另外的一条链子枪和一对钩镰枪,以三打二,倒能挡住岳俊超的单剑和欧联奎的双斧,但是这只能阻敌,不能取胜。飞豹子如飞地奔到,略一注视,厉声喝道:“喂,躲开了,让我来会会这位泼风万胜刀!”
那青年一提手中刀,抽身跃回土岗。奎金牛挥刀便进。飞豹子道:“呔,别动,相好的,我要会会你阁下。”横身邀住了金文穆。金文穆侧身进招,蛇焰箭岳俊超在身边,智囊姜羽冲在远处,一齐吆喝道:“金镖头留神,这就是飞豹子!”
金文穆闻言一愣,“唰”地一撤身,停刀封住门户,侧目仔细打量敌人。
飞豹子一到,伏桩的贼人俱都退上土岗。镖客们川字形涌在岗口,内有带着孔明灯的,忽地将灯板打开,向土岗连连照射,把飞豹子等照看了一个正着。飞豹子本将草帽推在背后,此时忙把草帽往头上一按;向同伴低说了几句话,手中短刃一晃,冷笑道:“是飞豹子又怎么样?呔!朋友,你好刀法!你是俞剑平的什么人?”
奎金牛金文穆捧刀拱手道:“在下是俞剑平的朋友,你既然是飞豹子,久仰久仰!……”还要交代几句江湖话。不料飞豹子竟挺身猛扑过来,把手中短兵刃一举,道:“呔,发招吧,少说闲话!”这短兵刃原来就是当日劫镖、打败铁牌手的一支短烟袋杆,二尺来长,纯钢打造,锅大杆粗,烟嘴烟锅一体浑成。昔年曾用它战败辽东绿林风子帮(指辽东一带的劫马匹的贼帮),今日拿来找寻俞剑平。
金文穆还想说话,岳俊超吆喝道:“金三哥,这东西不通人情。少跟他讲那一套,宰呀!”金文穆遂说了个“好”字,立刻身形一矮,往前一纵步,捧铰钢厚背刀,照长衫客胸前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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