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长衫客及其同伴,窜到泥塘边,短兵刃一举,要来攻打陷入泥塘的金文穆、李尚桐。姜羽冲只身单剑,遮拦不住三个敌人,情形危急,连声招呼:“俞大哥快来,金三哥陷在泥塘了!”
十二金钱俞剑平正抢土岗,遮截群贼。不道长衫客真真假假,竟要来戕害金文穆,两个夜行人来伤李尚桐。众镖客明知贼人使的是牵制之计,无奈贼党“攻其所必救”;“救友”总比“追贼”急,刚刚抢上土岗的人还得奔下来。
十二金钱恨极,如飞鹰掠空窜到长衫客背后,厉声叫道:“飞豹子,我俞某今天一定要跟你见个起落!”“唰”地一剑砍去。
这地方就在泥塘边。那阮佩韦正像放风筝似的,扯着飞爪,牵着落塘的金文穆,往外拉,却竟拉不动,只能牵扯着,不教金文穆再往下陷落罢了。猛听后面长衫客阴幽幽地一声怪笑,道:“相好的,你是钓鱼还是钓王八?拉皮条还是拉纤?”冰凉的铁烟袋杆随着话声,“嗤溜”地打到阮佩韦的脖颈上。
阮佩韦吃了一惊,手一松,回手抡刀。他哪里是长衫客的对手?胳膊才一抬,觉得肩后“环跳穴”一阵发麻,“咕咚”一下,“啪嗒”一响,人和刀齐倒在地上。
姜羽冲大吼一声,挥剑来救;一跃两丈,人未到,剑直劈出来。姜羽冲剑快,还不如长衫客的手快;只见他一伏身,立刻抓起阮佩韦,回身一抡;厉声叫道:“你砍!”姜羽冲吓得拚命往回收招,这剑才未砍着阮佩韦。那两个夜行人就势窜过来,把姜羽冲挡住。众镖客大骇;虽未看出危急,却已听见阮佩韦的呼声,立刻纷纷扑过来。
阮佩韦被长衫客掐脖颈,抓腿腕,抡了起来。众镖客一齐猛冲,都不敢下手,有的掏出暗器来。长衫客似旋风一转,狂笑声中,阮佩韦失声大吼。立刻,黑忽忽像球似的,被长衫客喝一声:“去你的吧!也喂王八去吧!”“飕”地被抛向泥塘,恰落在金文穆失陷处的旁边。
阮佩韦却也了得,未容身落实地,悬空一翻,这才头上脚下地落下来。泥塘烂泥很滑,“扑哧”的落下来,泥水四溅。阮佩韦趁势“鲤鱼打挺”,往起一挣,哪里挣得出?“扑哧”又一声,重又陷在烂泥之中。浑身湿淋淋,不亚如落汤鸡,头面上尽是淤泥臭水,挣扎着露出上半身,下身也陷入泥中。
金、阮两人做了伙伴,恨骂道:“飞豹子,你这老兔蛋,好损!”
泥塘边发出了得意的狂笑。长衫客傲然挥动短兵刃,寻敌而战。众镖客哗然大骂,首先窜过来的是岳俊超、屠炳烈、欧联奎,跟踪而上的是马氏双雄和左梦云。长衫客像蝙蝠似的,在镖客群中飞腾乱窜。夜暗星黑,人都攒过来;镖客的暗器不敢轻发,恐伤了自己人,只舞动兵刃,群攻这长衫客。(叶批:像蝙蝠。)
铁牌手胡孟刚大声吼叫:“这是飞豹子,这是飞豹子!”长衫客猛勇善战,厉声回答:“就是飞豹子,又待如何?姓胡的,招家伙!”铁牌手胡孟刚如飞奔来,长衫客抖手发出一粒铁菩提,胡孟刚伏身闪开,险被打着。
这时节,十二金钱俞剑平已从土岗窜下来,利剑一挥,从背后掩到,振吭呼道:“呔,豹子,看剑!”未肯暗袭,先叫一声,“唰”地一剑,照敌后心搠来。长衫客肥大的衣袖袍襟一闪,一个“盘膝拗步”,反圈到俞剑平右侧,左手骈双指,照俞剑平的左“肩井穴”便点。
俞剑平一剑搠空,剑招倏变,未容得长衫客二指点到,青钢剑便顺势往上一撩。“太公钓鱼”,反挑敌人左臂。长衫客往右拧身,“龙形飞步”,“飕”地如一只巨鹰,竟从俞剑平右侧窜出,脚未沾地。屠炳烈一个箭步扑到,“搂头盖顶”,抡刀就剁。岳俊超剑诀一指,也从左侧急掩过来。(叶批:如巨鹰。)
长衫客一声狂笑:“来得好!”铁烟袋陡然上翻,“当”的一声,如虎啸龙吟,正兜在屠炳烈刀上,顿时火星四溅。屠炳烈“吭”的一声,右臂随刀风往后一落,身躯不由的半转,手臂顿然发麻。长衫客铁烟袋“顺水推舟”,往外疾送,正点屠炳烈的“气门穴”。
屠炳烈自恃有铁布衫横练的功夫,冷笑道:“飞豹子!别人怕你点穴,爷爷……哎哟!”“咕咚”一声,应手栽倒在地。他自恃铁布衫不怕点穴,却仍有十二道大穴搪不住重手;这一下比别人伤得更甚,顿时倒地不能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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