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冲忙道:“不是,我们这是打听飞豹子的下落去。”童冠英皱眉道:“这么说,你们也没有捞着,我们也没有捞着。不过我猜着这个飞豹子,多一半是藏在火云庄,火云庄至少也是他潜踪落脚的地方。”互问了几句话,姜羽冲遂将鬼门关斗技、古堡探镖银扑空的经过,向童、沈、吴三人,扼要地说了一遍。急急地转叩沈明谊,各路有何情报。又问吴玉明:“令师绵掌纪晋光老前辈,把守东路宝应湖畔,可有什么动静?”
沈明谊只说道:“海州现在来了专人,……”还待往下说,那吴玉明已抢着讲道:“家师正为没有动静着急,我们在湖滨把了好几天,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只在水路上半夜里,发现一点可疑的情形;我们刨了两天两夜,也没有刨出所以然来。家师很不放心,怕路上也许吃紧,所以打发我来送信;顺便问一问俞、胡二镖头踩探苦水铺,究竟见着正点没有?还有郝颖先郝师傅、白彦伦白店主二位拜访火云庄的结果,究竟怎样?我们都很惦记。我们家师说,东路宝应湖一带,一定不是贼人出没之所。他老人家要上苦水铺来,又不愿擅离职守,所以打发我,先到宝应县义成镖店问一问。他老人家大概明天晌午,或者后天一早,就要回宝应县。”
姜羽冲听罢,转脸来,仍和金枪沈明谊叙话。沈明谊道:“俞、胡二位真格地已和飞豹子见过阵仗了么?”
姜羽冲道:“打了半夜呢!只是那家伙匿名不肯直认。我说沈师傅,那个劫镖的飞豹子可是赤红脸、豹子头、豹子眼、疏胡须么?”沈明谊道:“是的。”姜羽冲道:“可是身量很高,并不胖,比你还高一二寸么?”沈明谊道:“不错呀,他使的可是铁烟袋?”姜羽冲道:“是的。他穿着肥袖短袍,辽东口音,还会打穴、打铁菩提子?”沈明谊道:“对对!不过劫镖时没有动暗器。”
屠炳烈把手一拍道:“一准是他了,这个老杀材,他可是不认帐。他还使那臭烟袋,点伤我的穴道;若不是俞镖头相救,立时推血过宫,我二十年的铁布衫横练功夫,生生教他给毁了。”说着一摸背后的“气俞穴”,道:“现在我这里还有点麻木呢。”
智囊姜羽冲抛开闲话,重问沈明谊,各路还有什么消息?沈镖头专骑前来,是不是有紧急事情发生?沈明谊忙将各路卡子上所遭遇的情形说了一番。
宝应县城内一无事故。四道卡子只有两面见了动静;汉阳郝颖先前往火云庄,昨天下晚,已经派人回来送信。在火云庄,已经见着子母神梭武胜文武庄主,面子上倒很客气;不过武胜文瞪着眼装傻,讨镖银这事一字不提。提到飞豹子这人他也一点不认。他可自承:“有一位武林朋友,慕名访艺,要求见见十二金钱俞三胜本人。郝师傅如果愿意见见他,倒也可以。不过此人现到芒砀山去了,我可以派人把他找回来。”说的话非常狡猾,教人摸不着边际。
郝颖先当时用话挤他,说是:“俞镖头也很愿意见见这位朋友,郝某自己也想见见。请武庄主先容一下,能在此地见面,那是求之不得的。否则择日指定一个地点,双方见面也好。”
武胜文说:“那好极了,郝师傅如果不见外,请稍候两天,我立刻派人找敝友去。等我问准了这位武林朋友的意思,再发请帖,请俞、郝二位赏光赐教了。”听武胜文的话风,只是支吾搪塞故意耗时候。郝颖先不得要领,未肯空回;他决计要夜探火云庄,先斗一斗子母神梭武胜文,故此他先打发人来宝应城送信……
沈明谊说到这里,姜羽冲着急道:“就只是郝师傅一个人,他就要独探火云庄么?那岂不是自找上当?”霹雳手童冠英拈须说道:“不,他不是还同着两个向导的么?”
姜羽冲只是摇头,非常担心;忙又问金枪沈明谊:“城里留守的人可曾想法子派人,接应郝师傅没有?”
沈明谊接声说道:“趟子手一回来,我和窦焕如镖头,听说郝师傅这种打算,也很替他着急。现在窦镖头已经带着人,赶去接应了。”姜羽冲忙问:“去了几个人?”沈明谊道:“六位……”
姜羽冲道:“太少,这哪能行?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只几个人,人家子母神梭武胜文乃是人杰地灵;况且敌暗我明,郝颖先师傅这么精强的人,怎的竟会这么鲁莽?”
霹雳手童冠英道:“也许是被子母神梭话赶话,挤在那里,不得不亮一手。事已至此,不必说了;我们还是打算第二步办法。咱们上马吧,先到苦水铺,见了十二金钱俞剑平俞大哥;索性咱们会齐了人,全奔火云庄,不就完了?”姜羽冲只是摇头,以为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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