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伦倒笑了,说道:“九股烟乔爷的口齿,我早就闻名的。”
俞剑平道:“郝师傅怎么没见?窦焕如镖头、青松道人、九头狮子殷怀亮,他们由前天动身,难道全没到么?”白彦伦道:“他们昨天到的。……”
胡孟刚最为心急,抢着说道:“豹子在这里没有?我告诉你,我们访出他的根底来了。他姓袁,叫袁承烈,又叫快马袁,是辽东开牧场子的。你们这里究竟怎么样?窦镖头他们几位全上哪里去了?请你赶快说一说,我们还打算此刻就到武胜文庄内去一趟哩!”
白彦伦忙将经过的情形扼要地说了一遍。原来白彦伦等第一拨人,和郝颖先等第二拨人,先后到武胜文家里投帖拜见,没得结果。
劫镖之事,武胜文先说一概不知。可是他又道:“俞镖头名气太大了,有人要领教领教他;也许得罪了人,有人要较量较量他。我倒也听见一点影子。”跟着又明白说道:“我这里倒真有一位朋友,羡慕俞镖头的拳、剑、镖三绝技,要想见识见识。”
白彦伦、郝颖先等一听这话,忙追问他这位朋友的姓名,武胜文却又不肯指明。他对郝颖先附耳低声道:“此人乃是绿林,说出来不便。我可以把这人的相貌说给郝爷听,就烦你转告俞镖头。这人的相貌正是豹头环眼,年近六旬。”分明影射着飞豹子。武胜文又说:“还有一位年轻的武林,也要见见俞镖头。”郝颖先忙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既有这两位朋友,郝某不才,倒要自己见见。”武胜文忽又把话推开道:“郝师傅要想会会敝友,现在他一老一少全在芒砀山。郝师傅不嫌辛苦,可以到芒砀山找他去,我可以派人陪了去。”芒砀山离此地甚远,郝颖先恐去了扑空,不肯上当。拿很刻薄的话挤兑武胜文,坚请武胜文把那人邀来。武胜文笑道:“那得过些日子。”
总而言之,行家遇行家,拿空话探实情,是一点也探不出来。末后只可动真的了。郝颖先和白彦伦、黑鹰程岳,几个人一商量,打算夜探火云庄;但是白彦伦和黑鹰程岳前已探过。这火云庄内外戒备森严;你这里没动,人家那里已经派人看上了。打更的,巡夜的,全不是寻常百姓,武功都很好。他们有时拿出乡团的面孔,来阻挡镖行;有时拿出绿林的手法,来搜探镖客。
白彦伦初到的当夜,住处便教人家搜了一回;幸被看破急赶,那人跳墙跑了。武胜文家出来进去的人很多;白彦伦等总想探一探飞豹子究竟在那里没有?可是挨不进门去。
有一次,黑鹰程岳瞥见两个美貌女子,骑驴来到武家门口,下驴时,看出她们穿着铁尖鞋。次日便见这两个女子,结伴前来逛庙。这药王庙不到庙期,一无可逛;两个女子却到处游观,连镖客的寓所也进去了。正赶上程岳回来,六目相对,互盯了几眼。其中那个体态轻盈的女子笑了笑,对女伴说:“咱们走吧。”
程岳急进屋检查,一物不短,却多了一支袖箭。再缀出来时,那女子不进武宅,反走到武家邻舍去了。
郝颖先和黑鹰程岳、白彦伦、楚占熊等,又分做两拨,由白天起,故意溜出火云庄,假装回县,藏在青纱帐中,耗到半夜,突然奔回去。哪知刚到火云庄口,不知怎的,人家早得了信;竟灯笼火把的,出来多人。那武胜文骑着马,把郝颖先、白彦伦的名字叫出来,对他手下人说:“这是熟人,你们怎么拿熟人当匪警呢?”给明着揭破了。
如此设计多次,总未得手。郝颖先、白彦伦都觉得武胜文明明可疑,却访不着一点实迹,自己面子上太难堪,因此含嗔不肯空回。等到最后,经他们加意窥查,竟窥出子母神梭武胜文家必有地道通着外面,外面也另有巢穴。曾经一次、两次,望见大拨的人在武宅邻近,忽隐忽现的出没。白、郝等因此越发地流连不归了。却幸两家对兵互窥,彼此逗弄,武胜文还保持着绅士的面目,只防备镖客窥探,并没有认真动武。双方才没激出事来。
白彦伦把数日来的情形,对俞、胡、姜、童诸人说了,又说:“现在青松道人、九头狮子殷怀亮、窦焕如,这几位已到,由郝颖先师傅引领,到西北隅搜探武家的地道和别处的巢穴去了。他们说好,要尽一夜之力搜一搜,大概也快回来了。”
众人听罢,都不信武胜文竟有这么大势派。胡孟刚尤为忿怒,恨不得报官抄他;只可惜碍着武林规矩,又没有抓着他的把柄。胡孟刚道:“若真抓住把柄,武胜文就是窝藏要犯,这个罪怕他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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