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宇毫不犹豫立即说道:“多谢老丈指点,也多谢您老恩赐,我代病人向老丈顶礼致意。”
老者皱着眉,摸着白胡子,不解地说道:“你代病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奇宇没有答话,伸手揭开小篮子的盖,一眼就瞥见篮子里那条火红颜色、粗逾拇指的火线赤炼蛇。
他的手随即伸向篮子之内。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右手一拨,左手一伸,快如闪电。因为萧奇宇伸手并未行功,轻易就被拨开,而老者左手拇食二指,直如一支铁钳,紧紧捏住火线赤炼蛇的头部以下七寸的地方。
老者说道:“你能替人一死,岂止是有割股之心。就凭你这份虔诚,这株千年何首乌已经是你的了。”
他从竹篮里取出那株不甚起眼的何首乌,交给萧奇宇,拍拍他的手说道:“缘之一字,既不能勉强,也不能制造,这株何首乌该让你成就一项善举,只能说是天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被赤炼蛇咬了一口,何首乌只有我替你送去了!拿一条人命,换一份‘情’,那还是不值得的。医生固然有割股之心,却不能有送命之意。”
萧奇宇真正是满心感激,虽然他对老者的话,未尽苟同,他仍然称谢再三。他说道:“大恩自古不言谢,但是,老丈能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让在下记在心里。”
老老大笑而起,药锄一掀,火线赤炼蛇放入篮中,盖紧篮盖,拄杖便行。
萧奇宇急道:“老丈……”
老者呵呵笑道:“姓名算得了什么?人家都称你做‘尺八无情’,你却是忒煞情多,这名字能代表你吗?去吧!多延宕时辰,于你的病人不利。”
说着话,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间小屋。
萧奇宇站在那里,伫立良久,热泪盈眶。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千年何首乌,转身疾奔下山,找到了马匹,驰向沈陵燕的住处。
这样的来回奔驰,已经入夜,远远望见一点微弱的灯光,知道沈陵燕还在等待。
他的马还没有到达门前,只见门扉启开,灯光中一条人影疾射而出,一声凄厉撼人心弦的叫声:“萧叔叔!”
萧奇宇一顿缰绳刚刚将马停住,沈陵燕正好扑在鞍前,抱住萧奇宇的腿,叫道:“萧叔叔!你要是再不来,我……”
下面的话,泣不成声。
萧奇宇下马甩缰,扶住沈姑娘安慰着说道:“陵燕!不要伤心,告诉你天大的喜讯,意外的机缘,让我获得一株千年何首乌,足可以活死人而肉白骨,何况你母亲只是病染沉疴而已!别哭!别哭!回到家里,一切都没有问题。”
人在喜极的时候,眼泪反而止不住,沈姑娘泪流满面地说道:“萧叔叔!你真是救命菩萨,为了救我母女二人的性命,你是这样的……”
萧奇宇笑着拦住她说下去,他说道:“现在那里还有工夫说这些话呢!快些回家,早些让你看到健康如昔的母亲。”
匆匆回到屋里,洗净一支瓦罐,萧奇宇不敢乱用利器,只是用手掰开一块何首乌,用两碗清水,炖在瓦罐里,下面用木炭烧着无烟的文火,缓缓地烧着。
萧奇宇一直守在一旁,寸步不离。
不知何时,沈陵燕姑娘从后面厨间,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她蹲下来,送到萧奇宇的面前,说道:“萧叔叔!我敢打赌,你到现在为止,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没有喝过一口水。这是我为你炖的鸡汤,喝下去也好让我稍微安心一点。”
萧奇宇笑笑,接过那碗鸡汤,说道:“谢谢你!可是现在不是喝鸡汤的时候。来!帮忙我。”
他将鸡汤放在桌上,将瓦罐端起来,掀开盖子,里面只是清清的半碗水。他小心翼翼地倒在碗里,轻轻地吹散热气,向沈姑娘,说道:“把你母亲扶起来。”
沈姑娘过去把娘扶起来靠在她怀里。实在说来,葛紫燕只胜下一口气未断而已,沈姑娘忍不住一阵辛酸,滴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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