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一弹,嗖、嗖、嗖……折扇扇骨,一连飞出七八根。
来势快速而又突然,彼此距离又不远,司马青峰这一招是志在必得。
萧奇宇人在讲话,他已经注意到对方闪烁不定的眼神,知道他不怀好意。
几乎是与对方那一挥手的同时,他玉箫一晃而出,幻起一圈银光。叮叮当当,响起十分清脆之声,铜铁打制的扇骨,八寸多长的飞镖,被玉箫震飞,四下落地。
最后一根,被玉箫迎着一带,正好落进玉箫当中。
萧奇宇笑道:”还你一根。”
玉箫一振,那根铁扇骨比飞矢还快,闪电流星,直取司马青峰咽喉。
司马青峰不敢贸然伸手去接,急切间,一缩脖子,噗嗤一声,铁扇骨正好穿过司马青峰的帽子。
旗门帮舵主以上,每个人都戴着一顶不僧不道的帽子。铁扇骨一箭穿过,射飞了司马青峰的帽子,后里面飞出两张黄表纸的符箓。
司马青峰惊魂未定,手中的折扇还没有来得及展开,萧奇宇的玉箫已经顶住了前胸。
司马青峰脚下一退,萧奇宇收回了玉箫,正色说道:“我的玉箫一出,还没有人安然无恙,司马青峰!你是第一个。”司马青峰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萧奇宇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是念在你们,虽然行为可鄙,动机却还可以同情。……旗门帮在漓江一带,横行跋扈惯了,从不知道尊重别人为何物!只知道胡作非为。”
他说到最后,面色俱厉。
“回去告诉司马盛岚!安慰老母,是一份孝心,但是,你要恳求人家,不是用横行霸道所能办好事的。如果你们真有一份孝心,我可以担保,涂老爷子会让他的爱女,去安慰令堂于垂危之际。”
司马青峰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萧奇宇,人向后面慢慢地退。突然转身腾步,疾奔而去。
受伤在地上的八个人,也挣扎着起来,狼狈地抱头鼠窜而去。
萧奇宇回到茅屋门前,涂中南夫妇迎于门口,笑呵呵地说道:“老弟!你的功力,你的气概,令老朽开了眼界!”
萧奇宇说道:“涂老!如此说来,你是相信我了。”
涂中南叹道:“人到老年,做事顾虑太多,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司马盛岚如果好言相告,自然可以减少我的顾虑,可是他到此地,直接要人。将自己的女儿如此贸然……”
萧奇宇说道:“天下父母心,我懂!”
两人回到草堂,开怀畅饮。
涂中南已经是多时不曾饮酒,而萧奇宇也有多时不曾与人对饮,醇醪当前,两个人喝得十分欢畅。
一直快到天明,涂中南已经是朦胧欲睡,他迷着眼睛问道:“老弟!看你……了无醉意……难道你有一个……一个……呃……不醉之量……呃!”
萧奇宇笑道:”涂老!恕我酒后狂放,人家称我为尺八无情。我自己自命为‘八绝书生’……”
涂中南‘哦’了一声,仰着头问道:“八绝……?”
萧奇宇大笑道:“琴、棋、书、画、诗、酒、医、箫!说起来是狂放了一些,但是谈到喝酒,至今我还不知道醉了是什么滋味。”
他的话没有说完,涂中南已经伏在桌上,鼾声大作,进入梦乡。
他将涂老爷子扶进房里,侍候他躺下。
他悄悄地走出大门,迎着朝露,伸展臂腰,深深地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在附近来回地踱着,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古美人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红颜少女倾城倾国,但是到了鸡皮鹤发,恐怕难得有人一顾的了。而名将叱咤风云,驰骋千军万马之中,固一世之雄也,一旦龙钟老态,动则要人扶持,昔日威风,也只剩下回忆。
同样的道理,一个名震江湖的人,一旦垂老归隐,昔日的干云豪气,只落得儿女情长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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