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宇说道:“那是我一点小小的用心,我不希望她在清醒的时候,看到我替她疗伤的情形。因为……因为……那除毒的药粉倒在创口,是非常疼痛的。”
小红和全紫、半绿相互点点头,大家都了解他的用心是什么。他是不希望贝姑娘对这件事有羞耻或者有坏贞节的感觉。
小红很感动地说道:“萧爷!你的人真好!”
萧奇宇淡淡地笑笑,没有置可否,只是说道:“再过两个时辰,贝姑娘就会醒来,伺候她吃一些清粥小菜,很快就会恢复精神。不过,要真正复元,至少要在十天半月以后。”
全紫忍不住插嘴问道:“萧爷,你不会离开贝庄吧?”
萧奇宇说道:“这里的情况我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但是,我知道危机未除,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此地。”
全紫不觉脱口念出一声:“阿弥陀佛!”
半绿说道:“方才听你说话的口气,仿佛是要走的意思,真叫人吓了一跳。”
萧奇宇说道:“三位姑娘不知,萧某曾经与贝老爷子有忘年之交,在没有查明贝老爷子的死因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此地。”
小红说道:“既然小姐已经没事了,萧爷忙了一夜,是该去休息一会才对。”
半绿和全紫抢着说道:“萧爷,请到客房来。”
萧奇宇走出贝叶梵的卧房,又回头说了一句:“三位姑娘,关于为你们小姐医治的过程,没有可说的,去毒疗伤,是医生的本份,就是小姐问起,也不必多讲,三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位姑娘一齐点头,她们对萧奇宇的为人,又增加了几分好感,也增添了几分尊敬。
萧奇宇在客房里,吹熄灯火,望著窗外,渐渐透过的曙光,心里感到有一些不平静。
他想到:流云剑贝老爷子为人一生端正,而且一身功夫已臻神境,是武林有数的高人,为什么临老之年,还要遭此毒手。
他想到:贝叶梵姑娘以一个未嫁云英之身,做了望门寡,真正是红颜薄命,天忌佳人,而且遭受丧父丧夫的悲痛,真是值得同情。
说到同情,他又想起方才为贝姑娘疗伤的情形。
他在警告自己:医生与一般人不同,不能有医疗以外的其他想法。
但是,他终于甩了甩头,苦笑着说道:“惭愧!尺八无情居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但愿此心如皎月,不存半点尘垢,也就无愧了!”
想到坦然处,酣然入睡。
这一觉睡得真甜,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响午时分。
他慌忙跳下床来,房门呀然而开,一个小丫环端着嗽洗用水进来,后面跟着是小红姑娘。
她笑盈盈地请安之后,说道:“萧爷昨夜睡得很好!”
萧奇宇说道:“说来惭愧,没有想到一睡竟到这种时分。小红姑娘,你们小姐情形如何?”
小红说道:“萧爷真是神医,我们小姐一早就醒来了,一醒来就问到萧爷。看样子精神气色,都非常的好。”
她又细心地为萧奇宇送上嗽盐,递上嗽杯,放好面巾,侍立在一旁。
萧奇宇笑笑说道:“小红姑娘,我是个江湖老浪子,风霜雨雪惯了的。说句不受听的话,对于这种侍候,我很不习惯。小红姑娘,你请吧!我自己来。”
小红姑娘抿着嘴,吃吃地笑道:“萧爷!过去你是习惯了风霜雨雪,那是因为你过去的生活太不安定。人,总是要安定下来的,生活总得有个根。我是说,当你安定下来之后,对于安定的生活,也会慢慢习惯的。”
萧奇宇说道:“我是个没根的浮萍,我怎么会安定下来呢?”
小红姑娘一直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可是她一直侍立在萧奇宇的旁边,等待他嗽洗完毕,小丫环端着残水出去,立即就有另一个小丫环端着一个盖碗,放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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