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禁不住放声大哭。
全紫和半绿也引得哭泣出声。
就这样惨凄凄的气氛中,萧奇宇慢慢来到灵堂。
灵堂里停了两具棺木,贝叶梵姑娘停在右边,一身白净衣服,状如熟睡。
灵堂里点着素烛,有人在不断地烧纸。
萧奇宇站在贝叶梵灵柩之前,低低地说道:“叶梵!我来看你了,你这样一走,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他缓缓地盘坐下来。从身上取出玉箫,凑到嘴边,呜呜的箫声,悠悠而生。
深夜灵堂,如此箫声,使人听起来越发地有一分难言的凄凉。
箫声一直延续下去,外面传来三声的梆声,萧奇宇才将箫拿开嘴唇,站在贝叶梵灵柩旁边,喃喃地说道:“叶梵,你如此狠心地一走,贝庄未了之事,义不容辞地落在我的肩上,特别是那幅图,你放心,我会妥善的处置,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这份真情,我会珍惜,今生已矣,期待来世吧!”
他伫立在一旁,泪水泉涌,湿透衣衫。
他一直在叹息着两句话:“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叶梵!你太狠心!”
小红此时已经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全紫和半绿一直含泪搀扶着小红,深怕她倒于在地下。
萧奇宇忽然从胸前衣服里,取出那张油纸绘制的要图,只在烛前略略看了一眼,伸到烛火之上,准备烧掉,想了一想,他又将之藏在贴身衣服内。
他长叹一声说道:“三位姑娘请节哀吧!我此刻心情很乱,对于你们小姐,我是……”
下面的话哽咽住了。
小红拭着眼泪,哀恸地说道:“萧爷!小姐她太刚烈,她为什么不能从宽去想。其实萧爷对我们小姐的一份真情,我们是能感受得到的。只可惜……我们小姐走得太冤!太不值……明明是一对神仙眷属,结果到头来却是生死两茫茫……”
她说到“生死两茫茫”,又忍不住哭了。
萧奇宇伤感地说道:“小红!有些事你不了解……”
他顿了一顿,随口吟着: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共生死。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小红颇通文墨,她一听这“节妇吟”,蓦然一惊,不禁脱口问道:“萧爷!原来你已经成家了!”
萧奇宇摇头说道:“没有。小红,我没有资格以节妇自况,我只是说明我的心情,恨不早日相逢。小红!小姐为裸裎相见一事。耿耿于怀,她只有以身相委,以全名节。”
小红说道:“对啊!小姐和原来的姑爷,只是口头上的期许,还没有任何的承诺,所谓未亡人,也不过是小姐刚烈的自许而已。为了裸裎就医,小姐对萧爷有委托终身之意,于情于理,都是适合的啊!”
萧奇宇叹道:“小红,我在漓江曾有一个生死不渝的承诺啊!”
小红的泪水又流下来,天下的恨事,奈何如此之多!萧奇宇叹道:“我是个无情的人,奈何偏偏碰上多情的事。唉!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人之一生,难逃一个‘情’字,于是只有浮沉恨海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屋外有人哈哈大笑,以调侃的语气说道:“这种多情种子的话,居然出自无情的人,真叫人难以相信。看来江湖上对尺八无情箫(90)的称呼,要改称尺八有情郎了!”
萧奇宇心里一震,自己为了贝叶梵的死,心神受损,不能意志凝聚,哀伤戕损了人的精力,连屋外来人都浑然无觉,这就是危险的讯息。
他握着玉箫,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昂起头,向外面走去,却被小红拉住衣襟,并且低声说道:“萧爷!你不能出去!”
萧奇宇一怔问道:”为什么?”
小红说道:“萧爷,你悲恸逾恒,已经忘记了你自己的创伤尚未完全康复,而且,你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外面来的分明是仇敌,你怎么能够仗箫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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