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一阵狂笑,窜了出去。
不多一会,他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看那猥琐样,就知道是封常青。封常青以为李玄要清算旧账,吓得脸色惨白,凄声叫道:“老大,我不吃刹那芳华,完全是对你的忠心啊!”
李玄冷冷道:“凭什么这么说?”
封常青:“老大你想,我对老大忠心耿耿,无论吃饭睡觉都将老大放在心头第一位。这要是让别的同学看到了,不认为我跟老大有断袖分桃的嫌疑?我的名誉不要紧,美丽的苏师姐怎么办?老大想想,我这不是为了老大着想么?”
李玄怒道:“胡说!”
封常青:“如果老大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老大看!老大,你拿刹那芳华出来,无论多少颗,我都毫不皱眉地吃下去!”
李玄:“你是知道没有刹那芳华了才这样说的吧?”
厚脸皮如封常青,也不禁一阵脸红。李玄将他拖进屋里:“放心,你是我的好兄弟,我绝不跟你清算旧账。我约你来,只不过想让你好好读书而已。边令诚这个混蛋已经好久不见了,你若是学业无成,我这个老大就当得太失败了。”
封常青感激涕零:“老大,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李玄:“好是吧?坐到那只椅子上。”
封常青:“老大,你对我太好了!哇啊,什么东西刺得我屁股这么痛?”
李玄:“别那么大惊小怪!锥子而已。觉得痛就不要坐那么实。屁股抬起来,再抬!”
封常青:“老大,你扯我的头发做什么?”
李玄:“栓到梁上去啊!我说过,让你来读书啊。这就叫头悬梁、锥刺股。古代勤学的典范,你有幸亲身体验,是不是很感激老大的一片好心啊?”
“……”
李玄不顾封常青的惨叫,将他绑在椅子上。那只椅子上钉满了雪亮的锥子,封常青只要稍不留神,屁股就会被扎出无数血洞来。而他的头发被李玄编成鞭子,悬到了梁上,只要他的头稍微晃动一下,就会经受拔苗助长之痛。李玄将一本书盖在他脸上,道:“开始读书吧!”
封常青开始惨叫。
叫得李玄心烦意乱,撕下臭袜子将他的嘴巴堵上。
然后,他望着窗外,等着太阳坠落。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微凉的风轻轻吹拂着终南山的暮色,晚霞悬浮在天际,金红色的霞光缓缓褪去,露出苍青色的天来。天是湛蓝的,随着暮色的降临,渐变为灰色,那轮满月却早就跃上天阶,在晚霞的余光里被映成淡淡的红色。
空山寂寂,正适合一场妖艳的红月猎魂。
李玄躺在床上,哼着小曲。他随时准备睡一大觉,好好做一场梦。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摩云书院中亮起了一盏盏灯。终南山的夜幽静、绵长,在淡淡绿意中沉浮。
但李玄却睡不着。
他越想入梦,就越睡不着。因为书院中响起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赵客曼胡缨,吴钩霜雪明……”
李玄被吵得心烦意乱,在床上滚啊滚的,就是睡不着。卢家四兄弟的声音越听越讨厌,而且越来越大,看似要一直读到天亮。终于,李玄忍不住了,冲到卢家兄弟的宿舍前,想要去踹他们家门。
突然,就听卢长涣道:“你们,我们在这里读死书,啥时候才能读出点头绪来啊?”
卢长龄道:“你读啊读,就会有头绪的。”
卢长涣道:“我看未必。天下人才济济,你我兄弟未必是其中翘楚。而每年进士就那几个名额,哪里轮得到你我?家父还一心想我中个头名呢!可惜我觉得我连最后一名都未必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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