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笔道:“你去了?”
老人道:“我自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我就到了此地。哪知他把我带到此地之后,仍未见到那女子,那男的却道:‘我师妹说你武功太高,必须废去一半,这样才算公平。’”
何笔道:“武功之道,练起来非一朝一夕之功,怎可轻易丢去,你答应了?”
老人长叹一声道:“谁叫我对她无限爱慕呢?她就是打上我几拳,我也觉得艳福不浅,终生引以为荣。”
何笔笑了一声道:“女人之事,万变如天边云霞,最是难以捉摸,不论何等美艳的女子,也不值得那样的倾心。
你怎么答应的?“
老人道:“你情形不同,自不可同日而语了。”话到此语气一顿,半晌接着又道:“我还是答应他废去一半武功,于是那男子就走了。”
何笔听到此处,已按不住心中的不平之情很恨道:“那男子用此种卑鄙手段,骗你废去了一半武功。太可耻了!
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老人道:“当时不知道,直到十天后才知道的。听说那男的住在海外铜椰岛,人称他铜椰岛主。”
何笔又问道:“那女的呢?”
老人道:“女的已出家为尼,法名在空。所以我说,一个人若是完全依照圣贤的那些大道理去做,便有时要吃亏上当了。所以这百年来,我总算悟出了一个做人处事的实用法门。”
何笔跟着问道:“什么实用法门?”
老人笑道:“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无。”
何笔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这个实用法门,还用得着参酌百年,我早就知道了。”
老人吃惊道:“你小小的年纪就明白了做人的实用法门,真可以说是和我不谋而合了。”
何笔心中暗忖:这老人一生当中,几乎完全与世隔绝,又装满了一肚子的圣贤大道理。
无怪其说话行事这般纯真了。唉!他怎知世人的污浊呢?
他想到自己这次离开川北,到了长安之后,遇到各大门派的人,勾心斗角,都想抓到自己。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身上那具有奇效功力的血!可是,自己身上的血不也就是自己的命吗?何笔不由对世人产生了一种偏激的看法。
老人见了何笔沉默不语,也不去打扰他,起身向屋外走去——
时间,在静寂中逝去。
何笔每天只饮泉水,体内毒伤便也一天天的好转。
他躺在床上无聊,便由那老人向他讲述什么道德文章。这样,转眼过了三十多天,那老人的精神也好转起来。一天,老人突然对何笔说道:“小兄弟,我们相聚不了多久了,可能还有最后三天。”
何笔一听,吃惊地说道:“你说什么?老前辈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晚辈代为完成?”
老人咧嘴笑道:“我有两个心愿。还是不说得好。”
何笔道:“既有心愿,为什么不说呢?”
老人喟叹一声,说道:“这一生孤独、寂寞,从没一人看得起我,遇上了小兄弟,也嫌我。”
何笔道:“我没有嫌你呀!”
老人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一声老哥哥?却左一个老前辈,右一个老前辈的,不是嫌我是什么?”
何笔失笑道:“那是我对你的尊敬,因为你比我年长一百岁,不叫你老前辈叫什么?”
老人道:“就是我比你大一百岁,也没有什么用,都已快死了,不如咱们结义为兄弟!”
何笔一听,登时张大了嘴合不上,心忖道:一百多岁的老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结为兄弟,真令人匪夷所思?
看他神色黯然,实非说笑。沉思一会儿道:“咱们相差百岁,你可做我的爷爷,这怎么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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