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穿窗闪人之际,纪雯、肖兰已亮出剑来,被何笔暗中摇手止住。纪雯知道何笔已有准备,就拉着肖兰退到了门口。
何笔忽然笑道:“你可是来杀我的?”
青衣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何笔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青衣人道:“沿江一带,全有我们的眼线,当然会知道了。”
何笔道:“你们把舒老先生怎么样了?”
青衣人道:“他跑了,除非你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就可以不杀你。如不知道,我也对不起,你是死定了。”
何笔冷然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青衣人道:“我不急。”
何笔喝下了一杯酒,笑了笑道:“杀人的确不是件着急的事。”
青衣人道:“所以我杀人从不急。”
何笔道:“看来你好象很懂得杀人。”
青衣人道:“我若不懂得杀人,怎能来杀你。”
何笔笑了,可是他的眼睛更冷、更亮,盯着那青衣人。
纪雯已准备好了她那断魂金针,只要青衣人一动身,她就毒针先发。
何笔笑道:“阁下这面具,好象做的并不高明。”
青衣人道:“果然不高明,却很有用。”
何笔道:“既然你敢来杀我,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青衣人道:“因为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见人的。”
何笔突然大笑道:“好!好极了。”
青衣人道:“有哪一点好?”
何笔笑道:“只可惜这世上无胆的人更多。”
青衣人道:“无胆的人?”
何笔笑道:“当此明月当空,美酒佳肴,想必只有你一个人来,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青衣人道:“月圆之时。”
何笔道:“今夜月正圆。”他话音未落,青衣人剑已出手,一连就是十七剑。但是,何笔没有动。因为不动远比动更困难,也比动更巧妙,动极就是不动。此时,剑光凝成一片剑影。
何笔动了,他忽然移开了丈余,突然之间,剑光闪动。
那道剑光,是从何笔身上发出,只那么一闪,何笔又坐下了,剑已入鞘,月色又恢复了明亮,他举杯在手,神色忽然变得很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青衣人已经倒在窗前地上。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中原尤甚。于是,何笔动了赴苗疆的念头。因为他没有亲人,除了说书先生之外,就只有纪雯和肖兰了。再说五年之约,也已经过了。虽说那位说书先生就是他的师父,父亲又是何人?他不知道。可是,他为了知道自已的身世,他不能不去寻觅。
为了这件事,他一连想了三天,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入苗疆寻觅自己的身世,践五年之约。
他将自己的决定,和纪雯、肖兰说了。纪、肖二人当然无话可说。因为纪雯已是何笔之妻,当然是要跟着何笔了,肖兰也在爱着何笔,她也不愿舍何笔而去。
他们离开了鄱阳湖畔那家小客栈,取道往苗疆而去。
一行十日,已抵岳阳了。何笔虽然读书不多,跟着说书先生,却是听了不少,知道岳阳有个岳阳楼,闻名遐迩。于是,他想到说书先生常常吟诵道:“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阳,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还有,昔日吕仙三醉岳阳楼,留下了不少胜迹。因为不知是如何好法,纪雯要去看看,肖兰当然是附合。何笔也是少年人的心性,哪有不好玩的。
哪知他们赶到一看,全不是那回事儿。所谓岳阳楼,百闻不如一见,楼是建在城上,除去面向洞庭,可以眺望湖光之外,别无稀奇之处。尤其湖滨一带乃是鱼米之乡,水陆要冲,商贾云集,帆樯林立。沿湖镇上,人烟稠密,万头攒动,人山人海,已失佳影。楼上茶酒之客,又多纨绔市侩,喧嚣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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