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妇将老樵夫套住了以后,将绳索一抖,老樵夫身形凌空飞了出来。山妇那一只似碗口般粗的手臂,轻巧的往空中一抓,就将老樵夫抓住了,如拎—只瘦鸡似的拎了起来,接着“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老樵夫喊声连天。山妇凶恶的问:“老杀才,老娘看你跑的,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跑?”
小蛟儿看得不忍心,连忙劝说:“大婶,有话慢慢说,别打了!”
山妇说:“你不知道,这老杀才一身贱骨头,三天不打,就身痒了,不打就作怪。”说着,又扬起葵扇似的大手掌要拍下去。
小蛟儿说:“大婶,别打!让我来劝劝他吃鱼好不好?”
山妇说:“好呀!你能劝得他吃鱼,我就给你叩三个响头。”
老樵夫挣扎着说:“我不吃,我不吃鱼,就是打死我也不吃。”
山妇怒道:“好!我就打死你。省得你瘦得像只猴子似的,给老娘丢丑!”
老樵夫喊道:“你打死了我也不吃。”
小蛟儿真是难以理解,一样米养百样人呀!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宁愿给打死,也不吃鱼的怪人。他问:“老伯,鱼很好吃呵!你老怎么不吃的?”
“好吃我也不吃。”
甘凤凤感兴趣问:“那你想吃什么?”
“除了鱼,我什么都吃。”
“哦!?老鼠肉你吃不吃?”
“吃!吃!老鼠肉比鸡肉还好吃多了。”
“蛇肉呢?”
“吃呵!总之除了鱼,地上爬的,空中飞的,水中游的我都吃。”
山妇又给了老樵夫两个耳光:“吃吃吃!正因为你不吃鱼,尽吃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瘦得像枯树枝一样,走!回去给老娘吃鱼去!”
老樵夫又挣扎着:“不不,你打死我好了!”
“好!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山妇抡起像钵头大的拳头,像擂鼓似的,打得老樵夫胸口砰砰的响,接着一脚将他踢飞起来,在半空中接住又打,这山妇好像打的不是人,而是一袋练武的沙袋。甘凤凤看得惊讶起来,这老樵夫几乎瘦得像一副骨架子,只要一拳,就可以击散他这副骨架了。可是这老樵夫却好像特别受得起打击似的,任由山妇拳打脚踢,除了叫喊,身躯没半点伤。
甘凤凤心想:“难道这老樵夫平常捱打惯了?或是他练成了一身的铜肉铁皮,不怕打?”甘凤凤还听出,老樵夫的叫喊,并不是忍受不住的叫喊,而是故意装出来叫给山妇听的,意在让山妇可怜他而罢手。这一点,连小蛟儿也看得出来了,所以他们不再劝阻,看他们怎么发展下去。
山妇打了好一会,打得也累了,不再打了,反而自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我怎么这般的不幸,前世不知作了什么孽,偏偏嫁了这么一个老杀才,我怎么这般的命苦呵!”
小蛟儿、甘凤凤看得好笑,这个山妇,那么凶狠的打了自己的丈夫,还嫌自己的命苦,这也叫命苦,那些受欺凌、遭不幸的妇女们的命,又怎么叫苦呢?
另一件使他们愕然的事又在眼前发生了:山妇坐地一哭喊,老樵夫慌了手脚,便不再埋怨自己刚才被山妇一阵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反而去安慰这凶恶的山妇:“老伴!你别哭了!要是还嫌打我不够重,可以再打我呵!你就是千万不能哭,你一哭,我就心乱了!”
“老杀才,我偏不打你,我要哭,你要是回家吃鱼,我就不哭了!”
小蛟儿和甘凤凤要是不亲眼目睹,怎么也不相信世上有这么一对怪夫妇,他们是天生这样近乎白痴的人呢?还是行为怪异与常入不同?这对常人来说,几乎是不近情理,叫人难以相信和理解。
小蛟儿认为山妇说了这一句之后,老樵夫准会依从,跟随山妇回去。谁知老樵夫却哭丧著脸说:“不!你还是打死我吧!”
“你宁愿死,也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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