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正准备问北岳秀士是否接受了当时的要挟,话到口边,仍然缩而不言,他觉得这样问话,太过于不敬。
北岳秀士却自己说道:“来人更说,他愿每半年派人送解药一次,送到北岳生花谷前,维持到少林寺内哄自起,名声大坠,当前掌门人正式退全,让与下一掌门为止。解药不到,则逐渐腐烂,烂至前心慢慢腐蚀而死。但是,只要解药药力有效期间,一切如同常人。”
须少蓝姑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的贼子!如此手段卑劣,令人不齿!师父!你当时拒绝了没有?”
北岳秀士苦笑着说道:“蓝儿!你觉得为师能屈服于威胁之下么?”
须少蓝姑娘咬牙说道:“师父名振武林,岂能为宵小所屈?”
祁灵在一旁说道:“以晚辈看来,老前辈必然另有远久打算,不在乎受屈于一时。”
北岳秀士长叹一声说道:“祁小友!你是聪明绝顶的人,不让我难堪,其实我这长久的打算,十五年已频绝望边缘。而且,十五年来受尽凌辱与误解,如今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祁灵恭身答道:“老前辈当时若不答应,须姑娘焉有今日?
至于误解之处,日久自见人心,倒是晚辈有两点疑问,老前辈可否凭记忆所得,稍加说明。”
北岳秀士点点头,脸上露出钦佩之意。
祁灵说道:“昔日与老前辈对敌,以及后来乘机挟的人,老前辈可否记得面貌,以及道出武功的师承?另外每半年送解药一次,何人送来?”
北岳秀士摇头说道:“既不知道面貌,又不知道其师承,我曾经遍走各地,访问以铁梭为暗器的黑白两道任一派别,毫无所获。半年一次的送解药,情形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须少蓝姑娘忽然失声器道:“师父!你隐瞒了我十五年,为何到最后,还要对我说是少林铁杖僧人所为?”
北岳秀士黯然说道:“为师当时含垢忍辱,在寻找线索报仇,一则传授你的功力,即使不幸为师在生之年,不能报仇,也盼日后蓝儿能双报亲仇与师恨。蓝儿你记得否?为师曾经言道,若有不幸,蓝儿可至‘梦笔生花’石笋尖端,寻找一封秘笈,那就是我的遗言,也是今日所说的这一段秘辛。”
须少蓝姑娘含泪点点头。
北岳秀士说道:“一十五年我遍访仇人无着,但是,每半年送解药来,却是严厉要挟,他说少林寺名声已受大损,我却丝毫没有动静,半年之内再不逼使少林掌门更换,便不再送药。不但不再送解药,而且要趁我毒发之时,下手于蓝儿。”
说到此处,北岳秀士突然转面向祁灵说道:“忍垢十五年,好漫长的岁月,我若是毫无所获死去,而且累及蓝儿,于心未甘。所以,我才开始寻战于少林,祁小友!你说我此行有可原之处否?”
祁灵由衷地说道:“既知老前辈内情,当然是情有可原,只是少林……”
刚一说到此处,忽然听到一阵幽幽地竹篁之声,起自很远的地方。
北岳秀士霍然而起,脸上颜色一变,对须少蓝姑娘说道:“蓝儿!你去内室,取一件长衫来。”
须少蓝应声转过身后那一堵怪石,北岳秀士突然对祁灵说道:“祁小友!我今天将心中一切隐秘,坦然说出,小友天纵奇才,且对铁杖僧有雪冤之诺。小友如能兼为我报仇雪恨,能够善视蓝儿,我死亦无憾了。”
祁灵惶然说道:“老前辈为何突作此语?”
北岳秀士叹道:“祁小友定能干里寻仇,吾愿足矣!不过……”
北岳秀土说到此处,顿时也有无限英雄气短之意,望着祁灵说道:“对方刁滑异常,每次送药来人,均有防备,恐怕会毫无所获,设若不幸毫无所获,祁小友请忽忘方才所托之言。”
祁灵急着说道:“老前辈!无须如此孤注一掷,亦如平常一样,接过解药再作道理。”
北岳秀士摇头说道:“每次送药方式奇特,用心谨细,只怕不易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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