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丐道呵呵笑道:“移花接木,嫁祸江东,秀士!你还无觉么?”
北岳秀士微微点首,正待说话,祁灵脸色遽变,刚咦了一声,神州丐道接口说道:“佛家内功,不臻于精绝之境,不能作‘狮子吼’,须少蓝这女娃娃只怕要吃些亏了。”
北岳秀士长叹道:“蓝儿幼在恒山,稍失之放纵,虽则‘梦笔生花’十日,潜心默移,稍减无端扉气,却无法稍减昔日罪恶,今日稍受折靡,于理应当。”
说到此处,北岳秀士转身拂袖,指着身后那一堵怪石,笑顾神州丐道师徒二人说道:
“贤师徒且随姚雪峰暂时隐身石顶,但看这十日静默面壁,对蓝儿有否收益。”
祁灵虽然此时心情沉重,惦记着丛慕白姑娘的下落,但是,对于眼前的情形,却又引起惊奇阵阵,忧虑重重,祁灵心里止不住思忖着:“闲云老和尚虽然昔日与北岳秀士有隙,但是今日姚雪峰既已还我朴真,彼此俱是同道,纵然稍费口舌,何妨说明在当面?如此闪烁其言,退隐其形,徒然增加闲云和尚不悦之心,尤其须少蓝姑娘,虽然曾经作恶少林,也不应当让她单独去会一派掌门大师,徒找苦吃。”
祁灵在此代人忧虑,神州丐道却是笑意更浓,随着北岳秀土,上得青石岩后,那一堵状如朝天石笏的石壁,背后却有登临暗径,从蔓延的葛腾当中,却是九曲通幽,暗藏小径。
祁灵随在身后,几经回折,迎面一个小门,侧身人内,霍然竟是一个广达数丈的凿空石屋,虽然方圆数丈,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陈设得条理井然。
迎面有一小窗,依腾旁叶,绿意迎人,隔着窗子看去,数十丈外,正是祁灵当初进入生花谷的那条石隙的出口。
此时,石隙出口,正站着一位僧衣飘拂,宝相壮严,须发如雪,昂然几立的老和尚,那正是当今武林各大门派推许为北斗泰山的少林派当代掌门闲云老和尚。
虽然相隔数十丈,可是,祁灵却是看得历历在目,老和尚长眉微聚,面带忧愁,站在那里朝着石壁脚下凝然而视。
在石壁之下须少蓝姑娘素裳如雪,执礼甚恭。
祁灵此时突有一种无比的同情,凝神细听,恰巧石室之内,神州丐道与北岳秀士也都寂然无声,相对默坐,数十丈之外,虽然不致呼吸可辨,却也字字入耳,句句可闻。
忽然,闲云老和尚沉声说道:“姑娘!有劳你前来相迎老衲,请你转告令师,就说少林寺闲云,已经深服北岳秀士心机厉害,请将取去之物,交还老衲,这生花谷,老衲不敢久留,当即拜谢而去。”
祁灵一听闲云老和尚如此一说,不由地回过头来,正好此时北岳秀土才神州丐道交换了一个略带诧异的眼光。但是,瞬即又双双阖上眼睛,默坐无语。
祁灵如此一转头之间,已经听到须少蓝姑娘恭谨发声说道:“晚辈奉命前来恭迓大师佛驾,至于大师与家师之间,有任何要事相商,亦当恭请大师驾临谷内,与家师面谈,晚辈何敢擅专?
而有失礼数。”
闲云老和尚倏然双眼遽睁,看着须少蓝姑娘,点头说道:“姑娘!你既尊老衲为客,能否接受老衲一请?只要令师来到谷外,老衲交待明白,便了却一事,何故独愿生花谷惹起一场腥风血雨?”
须少蓝姑娘依然侍立岩下,朗声说道:“晚辈本应尊长敬老,无如师命难违,大师如不愿深入生花谷,不屑作客如椽岩,晚辈只好告辞归去,领受未尽迎迓之责。”
闲云老和尚心存仇怒,嗔念早生,当时便含怒朗声说道;“姑娘知手身不凡,少林僧人早已深知,北岳秀士既然能让姑娘出而独见老衲,必能为他有所担代。姑娘!若你不代老衲传言,休怪老衲要记当年嵩山盗佛之罪。”
须少蓝姑娘脸色忽变,仰起头来,极其从容地说道:“晚辈自知昔日罪重,能得大师亲责,日后当能心安理得。”
须少蓝姑娘愈是廉恭有礼,闲云老和尚愈是仇怒难抑,成见在心,圣明如闲云老和尚这样得道的高僧,依然一旦嗔念遽生,灵智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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