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收拾起小提囊沿着黄盖湖,飘然而去。
此时,月色依旧,清凉如洗,黄盖湖畔,寂静无声,只剩下祁灵一人独自站在湖畔,形单影只,心头思虑万千,想到自己所遇到的武林高人,俱都是对自己寄望良殷,托付甚重,万一自己不小心谨慎,一朝失足,不仅无以对业已死去的铁杖僧与千手剑,更无以对这许多嘉惠良多的武林前辈。
想到这里,祁灵又不禁想起此行南岳的任务,又想起负情愧对的丛慕白姑娘,不由地长叹出声,自言自语道:“如今二次重至衡山,但不知用何面目,去见紫盖隐儒许老前辈?”
叹声未了,忽然树林里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直朝祁灵所站的湖畔走来。
祁灵大惊,心里暗自想道:“如此深夜,周围寂静无声,这人突然来到树林之内,我竟然毫无所觉,这人的功力足见惊人,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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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盖湖滨,水静无波,林静无语,寒月清光,夜凉如洗,在这无边寂静的湖畔夜色,祁灵眼送回春圣手逯雨田的离去,心头正是感慨万千,异常沉重,一目大师所留的五块玉玦,已经自得其二,一旦不慎传出武林,必定成为天下高手追踪之的。遗失二块事小,流落到恶人手中,岂非辜负慨然赠块的华山独孤叟,与回春圣手逯雨田的好意?而且更有负恩师的期望么?
任重道远,使平素沉着的祁灵,自然有了不安的感觉。
正是这时候,黄盖湖旁的树林里,飘然走出一人,等到祁灵发觉的时候,来人已经悠然无事地,走向祁灵而来。
祁灵当时的惊诧,非同小可,湖畔深夜,万籁无声,一个内修精湛,耳山聪明的人,二十丈以内,风吹草动,也会引起注意,何况是一个人的出现?要不是祁灵的心神分驰,便是来人功力太高,所以等到祁灵知有来人的时候,不由得他不为之吃惊!
祁灵身怀二玦在身,警觉提高,眼见来人悠然而来,立即暗提神功,戒慎以待。
来人飘然走到祁灵面前约八尺的地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视着祁灵。
祁灵此时已然将来人看得清清楚楚,一袭雪白的长衫,在月光之下,当此深夜之时,令人看来自然有一股凉意,迎着月光,但见来人脸上冷漠无情,极少变化,黑渗渗的一张脸,像是泥塑木雕的,依祁灵的观察,来人脸上分明是借一张人皮面具,遮去本来面目。但是,那一对眼睛,却是寒如秋水,冷若冰凌,利若锐箭,凝视在祁灵的脸上。
左边腰际悬着一柄长剑,左手此时正扶着剑柄,长袖里露出来的是那只左手,却是欺霜赛雪,粉妆玉琢,和一身洁白长衫相互交映,可是和那一张黑渗渗的脸孔,实在不相配称之至。
祁灵此时抱拳拱手,说道:“朋友!有何见教?在下祁灵愿意聆听。”
那人似乎微微地震颤了一下,两道眼神,依然盯在祁灵身上,半晌,以一种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道:“树林里两具遗尸,不知是否祁朋友所为?”
祁灵心里微微一动,他分不清楚,这人的来意是好是坏,当时略一停顿,便说道:“尊驾何人?是否与这两具尸首有关?”
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祁朋友如此说来,这两个人果然是伤在你的指下了,你可知道,杀人偿命这句话么?”
祁灵讨厌这人一股狂妄气概,大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味,顿时不禁有一股气愤,引动无名火起,便也冷冷地答道:“尊驾有名有姓,而且与这二人有关,在下便稍费口舌,说明此事。如果尊驾只是路见不平,而要拔刀出头,在下可以奉劝你,少管闲事,在下无暇奉陪,黄盖湖旁不愿多留,先向尊驾告别。”
那人哼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杀人致命,你想抖手一走了事?即使我与此二人无关,也容不得你如此逃逸,何况他们是我的手下?”
祁灵本来不屑与这人纠缠下去,他要赶回白螺矶,天亮后,他还要兼程到衡山,去拜见紫盖隐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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