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姑娘大约也没有想到祁灵突然会有如此一问,当时停顿了一下,含着笑声说道:“刀剑相对,取胜第一,你当初七星紫虹岂有相容之意?至于我为何不取你的性命?……”
说到此地,姑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是因为……”
下面还没有说出来,黄盖湖心,已经出现一叶白帆,迎着朝霞,破浪而来,姑娘一拧身形,飘然而去,在临去之前,只听到一句:“三月以后,在天都峰下再谈。”
数点起落,白星几闪,早就人去无踪,只剩下祁灵,伫立愕然。
朝阳已起,光华披地,祁灵站在那里,缓缓收回七星紫虹剑,手里捏着那颗解药,心里感到无限的茫然,一时思潮如涌,百感交集,他无法想像在黄盖湖边,方才所经过的事情。
这位姓鲁的姑娘,究竟是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何人?为何要轻易地放过自己?为何又轻易地将黄山天都峰的地址,泄露给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祁灵感到茫然不解的事。而且,使祁灵感到心头难以平静的,乃是这两颗暗器击中自己,虽然说,鲁姑娘是出其不意,暗施毒手,但是,毕竟是自己输在疏忽与大意,设若今天来人是万巧剑客本人,岂不是白白地将一条性命,丢在这黄盖湖畔么?
在武林中,极其注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警语。但是,祁灵今天,尤其是此时此地更是感觉到,行侠江湖,仗义武林,除了武功要力求精境之外,更要注意到“时时防止意外,事事注意变化”。否则,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免要遭受暗算。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丰富的经验,比精湛的武功,更为重要。
祁灵一时感慨良多,站在那里,不知道经过多久,忽然惊觉到小腹以下,渐渐疼痛,这才想起大腿上两枚暗器尚未处理。
当时掀开衣襟,低头便看见裤子上已经沾染着乌黑的血迹,赶紧扯开裤腿,只见左右大胯厚肉的地方,各自有一个小洞,尚在汩汩地流着乌紫的血,显然暗器还深埋在大胯肉内。
祁灵自习武以来,从未受过伤创,偏偏神州丐道对于伤创一道,根本未曾传授,以致祁灵对于创伤的处理,既无知识,又无经验,当时一见自己腿上两个洞,便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祁灵只好根据自己一点常识着手,他只知道大凡中了暗器,必须先将暗器取出,然后才敷药裹伤。于是便取出七星紫虹剑,就准备在自己大胯上,剜出这两颗尚不知是何物的暗器。
正是祁灵掉转剑头,准备朝大胯上剜去的时候,突然身后嗖地一声,有物破空而至。祁灵闻声知警,不禁当时为之一愕,因为他已经分辨出身后飞来之物,破空声锐,劲道非常,发出这件东西的人,功力必然不俗。但是,祁灵此时两腿中毒,行动已较不便,那里还能躲闪掉这样突如其来,而又劲厉非常的东西?
正是祁灵全力旋身,力图闪避的一瞬间,“铮”地一声,龙吟悠远,震得祁灵右手一颤,原来身后飞来之物,不偏不倚地,正好击在祁灵右手那把七星紫虹剑身之上。
等到祁灵看清楚飞来之物以后,心里的惊诧,就更大了,从剑身撞击而回,落在地上的,竟是一枝长不到两寸,粗若小指的树枝。
祁灵估计来人是从八丈开外,弹来这一小段树枝,虽然祁灵当时出于无备,但是能震颤手腕,这份功力已经是超过了祁灵之上。
但是,祁灵心里在却有一个想法:来人立意不恶,否则恐怕不是弹枝示警,而是另有重招,自己在束手难还之时,早就流血横尸了。
想到这里,祁灵一边说话,一边缓缓沉重地转过身去,说道:“那位武林高人,莅临黄盖湖畔弹枝告警,恕我祁灵身中毒剧,未能执礼相见。”
祁灵说着话,转过身一看,心里又止不住一跳,面前不远,正站着一位和自己一般打扮的一袭青衫,书生装束的年青人。看年纪似乎已经进入中年,但是举止神情,又是潇洒自如,分明是一位年青相公,只是面容生得欠佳,虽不丑陋,却也谈不上英俊二字,脸色焦黄,像是久病初愈,左边脸上长着一搭紫红色的朱砂痣,把一张本来长得很端正的五官,却破坏得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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