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回春圣手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地自语地说道:“若能使此人双目复明,未尝不是武林之福。”
言犹未了,门外人影一闪,妙手空空捧白玉盏,飘身房内笑道;“逯老儿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回春圣手脸上一红,当时微笑未曾作答,只是接过妙手空空找来的山泉,将灵芝玉液倾在盏中。他虽然没有回答妙手空空的问话,方才心里那一个念头,却由此深植不移,有了一个决定。
千年灵芝一滴玉液滴在大半盏冷冽的山泉之中,半盏山泉顿作乳白色,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充溢室内,连妙手空空方才那一阵狂饮,所留下的酒味,都为之荡然无存。
回春圣手端着这一小盏灵芝玉液,走到床前,祁灵微微睁开眼睛,进射出感激的光芒,正待张口说话。回春圣手摇摇头说道:“不必说话,尽快的喝下去,运用师门吐纳调息心法,运行周天,小友内力深厚,定然受益无穷。”
祁灵依言一饮而尽,顿时引接上业已提动的真气,不到顷刻时分,进入天人会合,返虚入浑的境地。
这一大周天运行结果,祁灵一睁开眼睛,但见阳光满室,日高三丈。刚一翻身下床,便觉察到神和心泰,真气充溢,而且口有余香,虽然祁灵还不知道这一滴千年灵芝,究竟对他有多大益处,但是,就凭此刻真气充沛,元神充足的现象看来,确是有异于平常的情形。
祁灵方自一思忖之际,忽然想到回春圣手逯雨田和妙手空空古长青,这两位老友何处去了?正是心里一动,转眼便看到桌子上压着一张纸,上面书写着两行大字:“北岳归来再见!
前往南岳再见!”
前面一行字,写得铁划银钩,笔力苍劲,看来是回春圣手的大笔。后面一行,写得龙飞凤舞,纵横不羁,分明是妙手空空的留言。
祁灵知道回春圣手前往北岳,是为北岳秀士疗毒治疗。妙手空空要往南岳,却是为何?
祁灵也知道这两位武林高人,必然都有深谋远虑的打算,妙手空空既然说南岳再见,必定有所为,好在自己也即日起程前往南岳,相见时,自有分晓。不过,两位老友为了祁灵治疗创毒,忙了一夜,临行未能道谢言别。祁灵心里难免耿耿不安。
祁灵收起字条,轻轻说道:“后会有期。”便离开店家,启程上道,直赴南岳衡山。
南下衡山,路程不远,祁灵一路上也不愿意多生枝节,他希望早日到达南岳,见过紫盖隐儒之后,他要以剩下来的时间,赶一趟天柱山,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理由,觉得丛慕白姑娘,已经回到千面狐狸身边。
可是,等他越过洞庭,穿过衡阳、翻岳麓、过涓水,到达衡山之麓,祁灵脚步自然地沉重下来,站在南岳之麓,眺望紫盖峰,祁灵把原本满腔急于要见到紫盖隐儒的心,慢慢地冷却下来。
当初不辞而别,如今再度重来,不知道如何开口,固然是一件尴尬的事。但是,北岳秀士冀求破镜重圆的意思,如何表达,更是祁灵煞费心机,此行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则皆大欢喜,失败则不仅无以对恩师与北岳秀士,且耽误一对神仙眷属的重修旧好,岂不是罪莫大焉?祁灵站在人山之径,眺望凝思,良久不得结论,只是缓缓而行,漫步沿山径而上。如此信步而上,不觉已是数越峻岭,几折险峰。
此时,日已正中,秋阳乏力,山中阵风呼啸,湿雾未消,俨然有冬日初阳未暖,寒风凛冽侵入之势,祁灵衣薄生寒,忽然豪气大起,一提神功,振袂疾起,直朝紫盖峰翠柳谷奔去。
祁灵如此一阵急剧奔驰,功行四达,寒意毫无,转眼间紫盖峰业已在望,而翠柳谷却无绿意迎人,只剩下一片疏黄,垂丝千万绺。二次重临此地,祁灵真有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慢下脚步,长嘘当叹,凝视不前。
正是祁灵如此一停下身形之际,忽然眼前不远,约在十余丈左右的地方,正是翠柳谷的边沿,有一条人影一幌。
这条人影身法太快,如此一闪之间,宛如一缕轻烟,在翠柳谷边缘,稍露即逝,如果不是祁灵的眼快,也不过只当他是风吹落叶而已。可是,此刻祁灵虽然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却看出了那是一个身穿青衫的人,则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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