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和丛慕白双双陷于黄山天都峰的“巧悬千斤闸”之中,上有千斤巨石压顶,随时可坠;周围则是方圆不及数尺的地窟,当可谓之绝境,但是,当祁灵和丛慕白会合之后,不仅化尽以前误会,而且爱苗遽生,心心互印,这一股绝处求生的力量,更为遽增千万倍而不止。
当时两个人凭着一柄其利断金的七星紫虹剑,和一股炽烈求生的欲念,向上掘挖地道,避开千斤闸石,慢慢地一块石头,一堆土,挖掘上去,这是一个极其艰苦的途程,但是,这是一个求生的途程,唯其如此,两个人在饥饿和疲乏之中,忘记了一切,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宝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当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挥动手中的宝剑,掘开最后一堆土,让正午的阳光,洒进地道的时候,那是一份令人难以抑止的欢欣,在窄狭而潮湿的地道里,祁灵和丛慕白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都默默地流着欣喜的眼泪,心灵深处灵犀一点,更因此而脉脉相通。
良久,忽然不远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震得两人身边细土碎石,纷纷滚落,也震醒了两颗沉醉已久的心灵。
祁灵轻轻地仿佛是自语说道:“千斤闸石落了!”
丛慕白望着祁灵,也微微地点点头,两人都不禁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在这一对年轻人的心里,只是一瞬间的昙花一现,紧随着而来的,是激起豪气万丈,壮志无边。
祁灵对丛慕白说道:“丛姊姊!我们走。”
丛慕白极其圣洁地一笑,柔顺无比,却又爽朗无匹地说道:“灵弟弟!我们今日能脱离千斤闸石顿压当头之厄,天都峰上谅来再无能陷我们于危境,你我今日何必入宝山空手回?”
祁灵惊问道:“丛姊姊之意?……”
丛慕白沧然泪下,黯然说道:“灵弟弟!我不惜冒生命之危,不惜启你心里之疑,随鲁沂深入黄山天都峰,主要是在追寻不共戴天仇人之下落,今日能以不死之身,再现天都峰,若如此默默而去,不仅无以对先人在天之灵,亦无以对自己一番用心,所以,我要以九死一生之余生,向鲁半班讨回这笔血债。”
祁灵此时双手尚是扶持着丛姊姊,闻言之余,深沉地望着丛姊姊,缓缓地说道:“丛姊姊!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子女者,为报父母之仇,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惧。但是……”
祁灵说到此地,伸手拭去丛姊姊脸上的泪痕,接着说道:“报仇之终极,在使万恶仇人,伏首面前,才是上策,若趁一时之气,不能成功,身蹈危险,伯父伯母在天之灵,恐亦为之不安;”
丛慕白睁大眼睛说道:“灵弟弟!你是劝我目前要忍耐么?”
祁灵点头说道:“姊姊!你会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经过这次危险之后,对于黄山天都峰的情形,有了一次深刻的了解,若论天都峰上,自万巧剑客鲁半班以下诸人,虽然俱是武功极为不弱,而且都深得各家之长,但是,这都是不足以为惧的。”
丛慕白听到此处,便不觉慢慢地低下头,轻轻地靠在祁灵的肩上。
祁灵接着说道:“姊姊身受两位高人传授武林绝学,一身功力,自可睥睨群魔,小弟不才,也不甘辱没恩师声誉,而遇事畏缩如是,所以,若论个人功力高低,相信小弟和姊姊都有一胜万巧剑客的信心,但是,报仇雪恨,则不能与单纯的较量武功可比,只许成功,不能有一丝一毫失败之事……”
丛慕白听到此地,不等祁灵说下去,便接着说道:“灵弟弟!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祁灵露出微笑,说道:“丛姊姊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小弟之意,常言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都峰上埋伏遍地,机关重重,而且其毒无比,你我今日就是一例,所以,在没有绝对把握稳操胜算之前,我们还是要忍耐第一。”
丛慕白忽然说道:“灵弟弟!照如此说来,只怕这报仇之事,遥远难期了。”
祁灵讶然说道:“姊姊!此刻我们身脱险境,重见天日,正好策划将来之时,姊姊何以说它是遥远无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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