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此地,沐着如银的月光,观赏着飞来夜色,较之白天,远处瞻仰,又别有一番难能见到的韵味,在白天所见到的是雄伟,是险峻,是挺拔,是惊奇;但是,在如此月夜,所见到的,却是无限的秀丽,无比的柔和,无边的宁静,但是,这些白天所见不到美景和美境,是祁灵和丛慕白历经艰险,所得来的。前人咏诗:“不是一番寒澈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这正是造物者的公平,也正是启示着人生的意味,和生命的历程。
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默默地立在飞来石不远的落心岩下,彼此灵犀互通,两个人仿佛都有同样的感受:“唯有不屈不挠,才能终底于成。”
两人沐受在这种宁静幽美的情境之中,良久,祁灵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丛姊姊!你在天柱山将近一月时光,这些地方你已来过么?”
丛慕白摇摇头说道:“我虽然在天柱山停留了一个月,真正领略到天柱山景色,今天和你一样,还是第一次,整个一月时光,都消磨在埋头苦学之中。”
祁灵忽然说道:“丛姊姊!你苦学之处,究在何所?我们寻找靳老前辈,何不先往彼处?”
丛姑娘顿时大悟,失声笑道:“灵弟弟!我们真是舍近而求其远,明知道飞来峰茫然无绪,无从找起,何不先到靳老前辈住居之处?虽然靳老前辈行踪无定,未尽然就在住居之处,但是,究竟比起这样茫然乱找,要易得线索多多。”
说着两人都不禁笑了起来,也都觉得两个人都是自负聪明一吐的人物,而今却是糊涂一时。
丛慕白当时叫道一声:“灵弟弟!请随我来。”
说着话,丛姑娘旋身一扑,衣袂飘起一阵微风,纵落心岩上,转身直向右侧深不见底的谷底飞扑而下。
落心岩名为“落心”,是因为它是孤立一根石柱,虽然与周围只有两步相隔,但是这两步相隔之间,却都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尤其是此刻时当深夜,虽有月色当头,却是迷蒙不可见的白茫茫一片,要是白天人立其上,难免心为之落,胆为之碎,“落心”二字,由此而来。
丛慕白姑娘如此翻身一扑,顷刻坠落于白茫茫一片之中,隐而不见,祁灵却禁不住要高声叫道:“丛姊姊!你要小心。”
这一声喊叫,在这样寂静无风的深山之中,顿时引起一阵如潮的回声,但是却听不到丛慕白姑娘的回答。丛慕白知道是自己的疑心,便笑着说道:“我以为灵弟弟怪我没有事先说明,害得你平白地吃了一惊。”
祁灵这才笑着说道:“我怎么会如此无理责怪姊姊呢?我只是在想,靳老前辈的匠心设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一根藤篮怎么会如此自动地荡过来接人呢?岂不是令人神奇莫测,为之神往么?”
丛慕白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晓得靳老前辈当初告诉我这条路径的时候,他只说明如果没有抓到身后的山藤,便自然会有一个藤篮迎上来,至于究竟是什么原故,至今我也是莫测高深。”
祁灵摇头叹道:“靳老前辈真是夺尽造化之妙,集天下玲珑心窍于一身,当年他的双目不瞽,难怪他要独镇江湖,无人能与之抗衡了。”
丛慕白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说道:“灵弟弟!你也是玲珑心窍,才智过人,而且一身武功出众,如果灵弟弟生在当年,与靳老前辈倒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时瑜亮,难分高低了。”
祁灵摇头笑道:“丛姊姊!我那里能与靳老前辈这等天纵奇才相比拟呢?”
说到此处,祁灵忽然又豪情万丈地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如果小弟是生在当年,遇到靳老前辈这等高人,倒是不愿意失去领教的机会。”
说着话,祁灵又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靳老前辈天纵奇才,其实应该说是天忌奇才,像他这等高人,竟会到头来双目失明,岂不是天忌奇才么?”
丛慕白也有同感,两人顿时有不胜嗟叹之意。
良久,丛慕白姑娘说道:“灵弟弟!你方才不是说那一只藤篮是靳老前辈匠心设计,夺尽造化,其实下面一段行程,更是令人咋舌心惊,更要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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