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刚一进入这个狭窄的石隙,才发觉到这个石隙是漆黑不见一点光亮,而且冷风飕飕,冰寒透骨。
此时祁灵警觉顿生,按住怒火,仗着手中那柄丛姊姊的长剑,运足目力,向前慢慢地一步一步探索而行。
祁灵如此小心翼翼向前走了数十步,逐渐地感到宽阔起来,而且,也渐渐地有了光亮。
复又前行数十步,迎面一个急转弯,祁灵掩身转过这个急弯,眼前豁然大开,这个石隙到了尽头,在石隙之外,却是另有一个天地。
一眼看去,是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平坦士地,在这块土地上,苍松翠柏,错落其间,篁竹垂杨,夹杂摇曳,虽然没有一棵花木,却是满目葱笼,一片滴翠,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鱼塘,引着山上的泉水,涓涓流人塘中,时而三五小鱼,飞跃出水面。
在这些葱翠的树木之间,有两三间极其雅致的茅屋。此时是柴扉半掩,寂然无人。
祁灵万想不到在天柱山飞来峰的绝岩之间,竟然有这样一声土地,有这样一处如画的景色,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仰看头顶上,没有一丝云雾,晴晴朗朗湛蓝的天,看来特别清净,而周围则仍然是削壁悬岩,怪石罗列。
祁灵本是一腔怒火而末,可是此刻站在石隙出口处,目睹如此群山之中,一块人间仙土,不禁将一腔怒火,渐渐地消失,慢慢地走出石隙,站在那一个小小鱼池之前,凝神朝那几间茅屋里注视。
半响,只听到那一间茅屋里面,有人苍老的声音,沉重地说道:“这蔓山顶上‘三担种’的地方,还没有人来过,你既然有能来到此地,有话何不早说?”
祁灵闻言心神一凛,立即站在原地,抱拳拱手,朗声答话说道:“晚辈祁灵,和姊姊丛慕白专程前来拜见老前辈,尚请原宥晚辈莽撞之罪,而赐予晚辈拜见之荣。”祁灵说完这几句话,抱拳拱手,屹立不动。
不片刻之间,柴扉呀然而开,从茅屋里出来一个老人,身材极为魁梧,毫没有苍老佝偻之像,只是满头白发如银,满腮白须如雪,身穿一件大红长袍,愈发显得白发红袍,红白分明,异常刺眼。
这位白发银须的红袍老人,刚一走出茅屋之外,祁灵便知道他是昔日名震黑白两道的怪人千面狐狸靳一原,而且祁灵留神他的一双眼睛,果然紧闭不睁,但是,从他走出来,以及站在那里,看不出他有任何一点瞽目不便的情形。
祁灵依然抱拳一躬,说道:“晚辈祁灵,拜见靳老前辈。”
千面狐狸靳一原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向着祁灵说道:“祁灵!你是神州丐道的门人是吗?”
祁灵躬身应道:“晚辈辱承恩师恩典,惠列门墙,只是晚辈天资鲁钝。实则有愧师门。”
靳一原脸上忽然绽开一丝笑意,伸手指点着祁灵说道:“你倒不必过份谦虚,你能够凌空一掌,击退飞来峰一对灵猿,功力已见一斑,不过……”
靳一原说到此地,脸色又为之一沉,凝重着语气说道:“飞来峰上三担种,从来没有人进出其间,能进入此地的人,除非老夫甘愿邀为嘉宾,否则,老夫要与之力斗三十招,以示迎宾。”
祁灵闻言,不觉眉峰重锁,良久没有说上话来。他并不是惧怕千面狐狸靳一原,并不是怕自己敌挡不住三十招,因为他知道靳一原一生孤傲,对自己一个武林后辈,未尽然就会狠下毒手,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尽力一拼,也未尽然就会输在干面狐狸之手下,因为他知道千面狐狸最擅长的;还是医道易容和技巧,武功一道,至少不是天下无敌。
但是,祁灵心里耽忧着一件事,那便是:“武林之中.一经出手。便定输赢,如果是祁灵输了,虽然有碍师门清誉,尚无大碍,靳一原毕竟是前辈,祁灵输得理所当然,如果万一是靳一原输了这三十招,或者即使不输,彼此打了一个平手,靳一原在脸上挂不住之余,难保不会老羞成怒,如此,岂不是对尔后有所不利么?”
祁灵如此一沉吟,站在对面的千面狐狸靳一原,虽然是双目紧闭,却是有如目睹,当时便若有所感的说道:“怎么?听说有卅招的比划,便吓得迟疑不决—了么?如此胆小,畏首畏尾.还来到飞来峰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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