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为靳一原这种沉重的语气,感动不已,刚叫得一声:“靳老前辈!……”
靳一原摇手止住祁灵说话,他极其凝重的说道:“祁灵!老夫相信你和慕白这娃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后果,但是,事情已然说到如此地步,何不容老夫有始有终,详说其情?”
丛慕白叫道:“老前辈!当时你纵容鲁半班逃走了么?”
靳一原点头说道:“是老夫纵容他走的,但是,纵他逃走之前,老夫曾经说了几句话。”
丛慕白仰头,望着靳一原,认真地问道:“老前辈!你是训诫他一番,然后纵他而去的么?”
靳一原忽然纵情豪放地笑了一声,伸手在丛慕白秀发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接着说道:
“娃娃!像鲁半班这等行为,老夫杀他都不屑,还对他有何训诫之言?”
丛慕白不解地望着靳一原问道:“如此老前辈向他说些什么?”
靳一原说道:“老夫当时只叫住鲁半班,要他稍等一会,让他看一个不能识人的下场。”
祁灵此时禁不住激动地问道:“老前辈!是你当时当着鲁半班的面,自毁双目,以自处识人不真的惩罚。”
靳一原平静异常地点点头,说道:“老夫用自己身上一瓶毒蛇涎,涂入双目,从此失明至今。”
千面狐狸靳一原这几句话,说得异常安详,话气平和已极,但是,在这平和之中,仍不难听出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这一丝淡淡似有如无的悲哀,感染了祁灵,也感染了丛慕白,大家都顿时为之默默无言,直至良久,丛慕白竟不由而然地流下两点眼泪,滴在千面狐狸靳一原的手臂之上,靳一原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臂,慢慢地说道:“慕白!你娃娃的心肠很好,老夫很高兴你和祁灵都是如此心地良善,让老夫对人恢复信心,知道这个世界上,仍旧还有好人,而且好人毕竟比坏人要多。”
祁灵和丛慕白当时被这一种莫明的感慨,充塞胸间,一时思想悠悠,心情戚戚,一时说不上话来,一时也无话可说。
千面狐狸靳一原自己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祁灵!老夫已经将这一段往事,勉强叙说一遍,并不是想换得你们两个娃娃的一片同情之心,而是老夫借这个事实,一则说明老夫屡次相试于祁灵的用心所在,再则,这一段往事如果还能有助于两个娃娃,一些警惕之意,则更是意外之获,如今事情既已说明,就不必再去想它,祁灵!你也可以将你的来意详加说明了。”
祁灵闻言立即说道:“晚辈来意,老前辈谅已知其梗概,鲁半班占据黄山,虽然尚未明目张胆称乱武林……”
丛慕白抢着说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五块玉块的原故。”
靳一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祁灵接下去说道:“但是,鲁半班却遍布爪牙,阴谋扰乱武林安宁,即使五块玉块他无法得到,他也要仰仗阴谋,逞其残酷野心,这其间先后蒙受其害的……”
靳一原接着说道:“祁灵!鲁半班离开老夫这十余年之间,虽然老夫隐居未出,但是,老夫只要遇到一次武林人物,谈起近十数年来武林中的惊人大事,老夫便知是鲁半班所为,所以其间细节,你已不必详叙。”
说到此处,丛慕白姑娘忽然在一旁暗暗抽泣,满面流泪。
靳一原叹着气说道:“慕白娃娃!方才的话想必又触动你的思亲之情,其实当年我听到令尊在四川境内的遭遇,便料定是鲁半班嫁祸华山而为,所以,当你无意之中撞到飞来峰,与老夫相遇之际,知道了你的身世,便触动传艺之心,说来无他,鲁半班毕竟是老夫曾经授业的弟子,他造孽,老夫能为之尽一分力,了一点心头之疚,我又有何吝悭?慕白娃娃!你知道这其间的隐情么?”
丛姑娘此时已经按捺不住,扑到靳一原身上,痛哭失声。
靳一原轻轻拍着丛慕白的肩头,叹着说道:“娃娃!徒哭何济于事?你们还没有说明此行的真正用意,你们是要我前往黄山,整顿一下自己的门规,以稍减自己的罪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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