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长叹出声,不尽慨然,祁灵和丛慕白一时也无以为劝,只有默然相随,一时间只听到这三担种的周围,只有微风掠过枝头,轻轻细语,清泉流过石上,浅浅呜咽,剩下的,只是一片宁静。
忽然,靳一原说道:“祁灵慕白你们两个娃娃,觉得这飞来峰上三担种美否?”
丛慕白第一个接着说道:“美极了!在这上可擎天之处,有这样神仙境界,不仅是美,而且是美得不俗,令人俗念俱消。”
靳一原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觉得周围尚有何处颇煞风景?”
祁灵接着说道:“三担种清幽如画,出俗超尘,只可惜左侧不远有一堵黑石,状如黑虎蹲堂,破坏了这里的情趣。”
靳一原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既然今天有人看出这等缺陷,老夫就将它除去罢!”
这句话,说得祁灵和丛慕白两人为之茫然。
三担种左侧那一堵黑石头,只不过是祁灵一时的感触,说出它像“黑虎蹲堂”,其实对于三担种又有何碍?靳一原竟要立即声言将之除去?
况且这一堵黑石头,矗在那里,少则也得千斤,若说一时除去,并非不能,而是不易,同时,靳一原此时此地,为何如此事出突然,而且无由?
祁灵和丛慕白怔然望着靳一原,看他如何除去这堵黑石头。
靳一原忽地一旋身,正确无比地面对着那块石头,相隔约有七八丈远,就在这一旋身的瞬间,右手忽地一抬,只见一点黑星,脱手而出,而且功道非常,快如闪电流星,直向那一堵黑石头飞将过去。
祁灵和丛慕白虽然知道那是靳一原手中的一枚黑铁球,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正是二人心存疑问的时候,忽然一声震天价地轰然作响,祁灵和丛慕白一时没有留心,只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心神都为之一震。
再看前面,已经是烟雾一片,碎石横飞,到处嘶嘶作响,等到烟雾稍薄,凝神看去,那一块重达千斤的黑石头,就在这样一震之下,变成四分五裂,像这种情形,再只需要助上一掌劈空掌力,那块黑石头,就算彻底除去了。
祁灵想不到这样区区一个黑铁球,竟有这样的力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丛慕白当时抢着问道:“老前辈!方才使用的是何种物事,竟有如此威力?”
靳一原这才笑道:“昔日有西域某武林人,适经天柱山,误中蛊毒,为我无意之中救治痊愈,临行赠老夫数枚,他说是霹雳珠,我却道是震地丸,管它叫什么,不外是硝石硫磺之类东西制成,用之对付豺狼虎豹,倒是最为有效。”
丛慕白看了眼前那一堵四分五裂的碎石,摇摇头说道:“其实人也不能例外,即使是铜浇铁铸,何尝能经此一震?到头来还不是肺腑移位,逆血攻心啊!……”
丛慕白忽然像是有一新发现,连忙接着叫道:“用之黄山天都峰,何止是制止鲁半班,更可以毁鲁半班于血肉横飞之中,天都峰上纵有千种机关,万般埋伏,又能有何用?”
靳一原摇头笑道:“慕白!你娃娃只是如此一厢情愿,天下岂有如此轻易可为之事?老夫问你,如果这枚黑铁球朝你打来,你将如何处置?”
丛慕白一怔,但是立即又恍然,脸上不由地一红,点头说道:“晚辈知道了!这黑铁球虽然厉害,如果对方施以巧妙身法,辅以凌厉掌力,恐怕也就无能为力了。”
靳一原笑着说道:“这就是了!鲁半班吃此一吓,你们可以趁机借口找到台阶,记住!不是你们怕他,而是谋求破除黄山的万全之计,小不忍则乱大谋,休要以为一时的退让,便当作气愤不平。”
说着话,忽然仰头短啸一声,两只大黑猩猩像脱弩之矢,直向靳一原身旁射至。
靳一原伸手抚摸着这两只大黑猩猩,笑着向祁灵和丛慕白说道:“去时路程不易,何苦要让你们多费精力,让这两个东西送你们一程,只当是老夫送客出山。”
言犹未了,不由祁灵和丛慕白二人辞谢,两只大猩猩一贴近两人身前,一弓腰,背起祁灵和丛慕白,顿时起落如飞,直向陡壁悬岩之处,狂奔直上,祁灵和丛慕白背在身上,倒是有一种从未经过的滋味,当时只觉得这两个猩猩登山越岭的功夫,较之一般武林人物的轻功,尤有过之,到后来索性闭上眼睛,享受一番腾去驾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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