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仍旧是静寂无声,祁灵从地上拾起一片树叶,说道:“在下乍出江湖,末学后进。
尊驾不屑出而相见,才嗤之以鼻。
如此在下少不得要薄施小技,一则献丑。再则催请尊驾现身相见。”
抬手微弹,嘶地一声,那片树叶去势如矢。飞向三、四丈远的树荫。
摘叶飞花,伤人于数丈之外,虽说是“略施小技”,却是一种至深的内力表现,祁灵伤人无意,赶对面那人现身倒是真情。
所以,树叶脱手飞出,立即一扬头,凌空拔起三、四丈,高声叫道:“朋友!躲躲藏藏不是丈夫行为,祁灵在此候教。”
正是祁灵凌空发声,余音未落之时,也正是那一片树叶,飞入树荫深处的一瞬,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嘎地一声,树叶微分,树顶微晃,一条人影如鸟之展翅,一振而起,衣衫飞舞,裙裾飘拂,越过树荫,向前落去。
祁灵不觉脱口叫了一声“呀!”便从半空中飘然而下,站在那里没有动。
在祁灵掷出树叶与腾身上拔的时候,就准备一俟那人出身树荫,便在空中掠身追赶上去。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树荫中飘然而起衣裾迎风的,却分明看出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姑娘。
祁灵在落身下地之后,心里止不住奇怪,在蒿山之麓,深夜荒郊,一位女夜行人出现,岂非怪闻?既然是一位女夜行人,祁灵自然就歇气停身,按势不进了。
祁灵如此愕然停身,却听到对方一声嗤笑,一如方才一般,只不过这次声音好大,而且接着说道:“怎么?仗义江湖,行侠天下的祁大侠,不敢来么?”
声音虽然冷冷说来,而且还带着不屑之意,但是,在这深夜。依然不失为银铃串空,珠盘错落,是一个很美的声音。
这声音祁灵乍听之下,耳熟异常,略一思索,便开口叫道:“是须姑娘!”
那边果然是须少蓝姑娘应声说道:“泰山玉皇顶上的旧识,但凭这一面之交,祁大侠能赏脸面谈么?”
祁灵一听果然是须少蓝姑娘,忽然一吸气,正待拧身赶上前去,但是,一丝警觉袭上心头:“北岳秀士离开嵩山不久,此刻须少蓝突然出现此间,想是师徒有意阻拦于我。”
意念一变,立即稳下身形,功行全身,劲蓄双臂,脚下却自飘然流水行云,向前走去,嘴里说道:“须姑娘来得正巧,在下正有一事要向姑娘请教。”
人说着话,脚下已经悠然站到须少蓝姑娘相隔不远的地方,祁灵第一眼便留神看到没有北岳秀士在场,只是须少蓝姑娘迎风而立,倩影孤单的站在那里。
祁灵知道像北岳秀士这等名列武林高手的人,至少还顾到颜面与令誉,不会躲藏起来,突施暗算,当时便将周身功力散去,紧接着向须姑娘说道:“须姑娘!你为何没有随令师到中岳少林禅院一行?”
须姑娘冷笑不屑地说道:“我如果到了少林寺,就可以看到你那手了不起的五梅捧日凤爪抓,开了我的眼界是不是?”
祁灵惊问道:“听姑娘说话语气,令师在大雄宝殿与在下口头对质的一场,姑娘是在现场,只不过没有现身。”
须少蓝姑娘说道:“我师父世之高人,不同你一般见识,若是换过姑娘的意思,祁大侠!
只怕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如此自我陶然说什么要仗义武林,行侠天下了。”
祁灵似乎没有听到须姑娘的冷言讥讽,倒是急急地追问道:“须姑娘,你仍旧肯定断然认为铁杖大师是昔日杀害令堂大人的首恶元凶么?”
须少蓝姑娘突然厉叱道:“姓祁的!你住口!十几年前铁杖贼秃伤天害理所作所为,姑娘亲在当面,还有何说?”
祁灵一点也不生气,点头说道:“须姑娘今年贵庚?”
须少蓝姑娘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要诡计重施,少林寺大雄宝殿上我听得清楚,当时姑娘虽然年幼懵瞳无知,恩师言语自无差池,恩师抚养我十数载,恩同再造,他的话能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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