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三忽然笑笑说道:“兄弟!你看龚三是个大草包,当着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帮主吩咐让你休息,要不然我这个老哥哥要跟你去喝两杯。”
赵小彬说道:“我愿意叨扰三哥一顿。”
龚三说道:“别说叨扰两个字,那就外气了。君山虽然没有什么佳肴,下酒的菜,还可以准备一些。不过,帮主的话,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地不听。还是带你去歇着,回头我们再说。”
赵小彬说道:“三哥对华伯伯真忠诚。”
龚三叹口气说道:“忠诚谈不上,不过帮主叫我寅时死,我绝不拖到卯时。做人总得有个根本,我龚三不敢说别的,对于帮主我是没有第二句话。只可惜……唉!”
龚三这口气叹得很长,分明是他心有所感,但是,他没有说下去,赵小彬也不敢多问。随着龚三转出刺竹丛,在一些疏落的树丛中转了几回,停在一间小木屋前。
龚三此刻又恢复了他的爽朗,用手推开门,笑道:“兄弟!用这种地方招待你这位贵宾,真显得寒伧!”
赵小彬立即说道:“三哥!我不是贵宾。”
“来到君山总是客人。”
“我也不是客人,三哥!我们应该是有心一同的好朋友,我们应该是可以共患难、同生死的。”
“兄弟!我龚三已经很久没有听这种话了。”
“三哥!相信我说这话的诚意。”
“我相信。”
两人来到小木屋里,确是十分简陋。一榻一几,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龚三搓着手说道:“兄弟!要是在扬州,我绝不会让这种地方招待你。”
赵小彬连忙说道:“人好水也甜,三哥!人除了吃、喝、穿、住之外,还有旁的。”
龚三一击掌说道:“好吧!话说多了变成废话。兄弟!你歇着,回头咱们哥俩再聊。”
他为赵小彬掩上窗子,拉上门,径自走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赵小彬确也有些倦怠,在没有看到枕衾时,他仍是精神清爽,如今门窗掩下,和身靠上枕褥,立刻睡意遽浓,刹时就睡得熟了。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赵小彬忽然一惊而醒,刚一睁开眼睛,觉得有些不对,正要挺身而起,有人冷冷地说道,“识时务的,就给我乖乖地躺着不动。”
说话的是一位女的,赵小彬看时,只见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帽沿上挂着一层薄纱。身上穿的是一袭墨绿色的长袍,没有款式,看不出是什么质料,但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抵在赵小彬咽喉上的,竟是他自己的鱼肠剑。冰冷的剑锋,贴在赵小彬的脖子上。
赵小彬说道:“姑娘与在下有过节吗?”
那蒙面的姑娘喝道:“不许说话。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告诉你,要说实话,只要有半句假话,你自己的剑,就会穿透你的咽喉。”
“对一个无仇无怨的人,我不相信姑娘会这么做。”
“你最好是相信我。”
“能让我坐起来说话吗?”
“不行!”
“姑娘是怕我起来反击吗?剑是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不要激我。”
“姑娘!你是受了旁人的指使吗?”
“你听着,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的?你到君山是怎么来的?你见到了排帮什么人?他们跟你说些什么?你打算在排帮做些什么?一件一件仔细地说出来。我要再提醒你,只要你说出一个假字,你就死定了。”
赵小彬闭上眼睛,闭上嘴,没有回答。
那蒙面姑娘喂了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答话?”
赵小彬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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