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玲熟练地点着一盏油灯,对赵小彬说声:“请坐。”
她便走进里面那间。
赵小彬满心狐疑地坐下,打量这间房子,陈设简陋,除了几张藤椅,就空无一物。照华小玲姑娘这样熟的情形看来,她是非常熟悉这里的一切。
“这是什么地方呢?她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赵小彬正是猜疑不定,里间布帘一掀,从里面出来一位秀眉明眸,玉树临风的俊少年。
赵小彬一时大感意外,站起来说道:“你?是二……”
“是二弟!”易钗为弁的华小玲俏皮地一笑,拱拱手说道:“小彬哥!你看我还可以蒙混得过吗?”
赵小彬怔住了半晌,不禁连声赞道:“二妹!啊!应该是二弟,真太让我意外了。”
华小玲牵牵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长衫,拦腰系了一根黑腰带,将前襟拽起一角,扎在腰带上,露出里面黑色长裤、白袜布靴,十足乡下人的打扮。头上梳成一个髻,没有戴头巾,只用一根紫色的带子系着,露出洁白的脸庞,眉目如画。她笑笑说道:“小彬哥!我这身穿着打扮,就当作你的贴身小厮好了。这样排帮的人就不会认识我了。”
赵小彬摇摇头说道:“二妹!”
“又忘了!二弟!”
“哦!二弟!你怎么在此地有这样一身衣着呢?”
“不但有这身衣着,还有东西你更没有想到的呐!你等着。”
她完全抛弃了君山离别的阴霾,活泼地推开房门出去,不一会儿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四个碟子,全是一些干腊卤菜,另外还有一个不小的锡壶。
华小玲姑娘用两张藤椅并摆在一起,放下酒菜和杯筷,又从里间取出两个厚厚的蒲团,招呼赵小彬坐下:“在君山,那一顿酒大家心情都不好,相信你也没有吃饱。再说,明天启程,今天这一宵要打发过去,也趁这个机会合算一下今后的去向,所以,我找来这点菜,还有这壶酒,待一会儿还有几张油饼。这样的安排还可以吗?”
赵小彬望着她那样活泼俏皮,也不觉笑了:“这里是你岳州落脚的地方吗?”
“嗯!是其中的一处!”
“还有其他的地方吗?”
“小彬哥!你不曾听说狡兔有三窟吗?在岳州我是必须常来,我要有各种不同落脚的地方,同时我要用各种不同身份出现在岳州。这里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僻静、安全。照顾我的鲁婆婆,是排帮的一位分舵主的遗孀,一身功夫还没有撂下,她喜欢我,我呢?把她当奶奶看待,说得够清楚了吗?”
“吵醒了她老人家。”
“没法子嘛!要吃要喝,不好不找她。”
“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待一会儿她还要来看你。”
“啊!那更不好意思。”
“别尽在说不好意思了,我们要谈的事很多,先把客套收起来。来!先喝一杯!”
“二……咳!不只是不习惯,而且别扭,干脆我叫你小玲好了。小玲!你会喝酒吗?”
“说实在的我不会。不过,借着喝酒谈话,我至少还可以陪你喝两杯。”
“好!我先敬你一杯,我也说实在的,也不会喝酒,但是,这一杯我一定要敬,表示我的诚意。你随意喝。”
赵小彬干了一杯,微有酸味的黄酒,比白干容易下肚,他对华小玲照了照杯。
华小玲笑笑说道:“为什么要这么慎重其事的呢?”
“因为我有话要问你,为了表示我的诚意。”
“啊!那你就请问吧!”
“小玲!你似乎并不很快乐!”
华小玲姑娘闻言一惊,但是,她立即笑了笑:“你不觉得此刻我是很快乐吗?为什么认为我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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