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问:“是谁?”
七弟子悄然道:“蝴蝶蔡二!”
客堂中人一齐大惊。沈默了半晌,耿永丰看看方子寿,方子寿也看看耿永丰,隔了一会,率直说道:“这蔡小二就是小蔡三的亲哥,一向是耍胳膊的汉子。他怎会死在土围子那边呢?七师弟,你怎么看见的?”
七师弟道:“四哥,你不在这里,你自然不知道。前天有人到师傅这里放火,扑救很快,幸未成灾;但师傅却非常动怒,责备我们无能。我和三师兄、五师兄这些天急坏了,天天出去查访。当天失火时,要是留神,或许当场抓住放火的贼,如今隔了日子,那里访得出影子来?老师骂我们废物,我们没法子,只可出去瞎碰。我刚才偶尔溜到乱葬岗子,看见一群野狗打架,过去一看,才看见这具新死□教狗给刨出来了。新刨的坑又很浅,我就赶开了狗,过去仔细一看。”
耿永丰哼了一声道:“老七!你好大胆子,竟不怕叫人看见?闹着玩的吗,人命牵连!”
墙根下的泥脚印早经用纸摹下;太极陈立刻吩咐三弟子,那这鞋底,互相比勘一下,果与纸上画的脚印吻合,一定是放火的无疑了。
“却是被谁杀的呢?”太极陈眼望众弟子,眉峰眼皱,面现严重之色。愣了一晌,忽只眉一挑,向方子寿说道:“难道是你……”
方子寿吓得急忙站起来,道:“弟子可没那大胆子,我可不敢胡为!”
太极陈盯了方子寿两眼,点头不语,又转而看定七弟子。
七弟子屈金寿忙说:“老师你老可别错疑!弟子只会这么一点功夫,我可绝不敢那么用,你老放心!”
太极陈又点头,道:“你们坐下。”双眉又皱起来,道:“谁呢……”
耿永丰拿着鞋,比量过来,比量过去,忽然发话道:“老师!你可记得给四师弟匿名投信的那人不?”
太极陈矍然道:“哦!不要胡猜!”心想:“登门放火的暗中有人,捉贼加诛的暗中也有人;上回揭破奸谋,也有这么一个匿名人物。这两件事,是不是出于一人之手?我反倒暗中教人保护起来了?”虽不教弟子胡猜,自己却反覆揣测良久。当下暗嘱众弟子不要声张,把这鞋也烧了,打算候自己病愈,定要访一访这匿名的能人。放火的
太极陈在中秋节后得病,直到九月中才痊愈。又养息了十多天,这一日太极陈精神爽快,对群徒说:“你们只顾服侍病人,把功夫也就耽误了。等明天叫哑巴把场子打扫打扫,兵刃也擦摩擦磨。”
太极陈性情严冷,却是寻常也不是总闹脾气的,何况这一场病,弟子们尽心侍疾,他尽管口不言谢,心上到底感激的,坐在太师椅子上,捻须含笑而谈。众弟子侍坐左右,见师傅今天高兴,各人遂将自己所练的技业,和内功调息之法,有不明了处一一说出来,请师傅指正。
太极陈给众人指点一二,随即欣然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晚上月亮明,我就下场子。一来我自己也该练习练习,二来也可验看验看你们近来的功夫。”
耿永丰、谈永年一听此言,很高兴的答应了,忙着到方家屯,给方子寿送信,又到隔巷,把屈金寿找来。即刻开了跨院的门,吩咐哑巴路四,把场子快快收拾乾净。
耿永丰大声告诉路四:“老当家的今天是病后第一天下场子,非常高兴,你把兵器架子全打磨净了。老当家的今天一痛快,也许把太极门的绝招,倾囊抖露出来。”
哑巴听了,赶快打扫把式场子,擦磨兵器,用细砖末蘸油,把架上兵刃擦得铮亮。耿永丰、谈永年、屈金寿,也跟着一齐动手。虽然老师傅才病了一个来月,可是没正经练武,差不多快半年了。
不一刻,方子寿也已赶了来,欣然说道:“师傅今天高兴?”
耿永丰道:“老师今天高兴极了,要在月亮地练拳。老四你赶到了很好,今天老师不知要教多少路呢。你不用回去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四个徒弟聚在武场,未到申刻,已经忙着把练武的罩棚和露天场子都收拾好了,又将以前学过的招数私自演习了一遍。晚饭后,师徒喝了几杯茶,又□谈一回,太极陈这才率领群徒,来到跨院。
这时碧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星河耿耿,新月初升,那兵器架上的长短兵刃,被皎月的清辉照耀着,反射出来闪闪的青光,显露出兵刃的锋芒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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