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来,夏侯亮和安楚乔都默默地陪伴着司马宏在这个小岛上养伤,安楚乔看着司马宏身上的伤渐渐好了,可是司马宏脸上的神色却愈来愈令安楚乔担忧,却不知该说些甚幺安慰的话。夏侯亮的伤也都养得好了,他与安楚乔都很为司马宏的伤心而担忧,再是如此下去,他必定会忧伤成玻夏侯亮却更为安楚乔对司马宏的相思之情担忧。自从他们得悉司马宏「长风镖局」少镖头的身份,以及得悉他竟是去年曾伸手救援安英乔之人以后,夏侯亮已然发现安楚乔对司马宏因感激、怜悯而变了对他生出倾慕之情,祇是安楚乔料想不到这时霍绫突然的出现,更想不到霍绫竟然是她们大仇人的女儿,这番心事令安楚乔感到为难极了,也伤心透了。
安楚乔这心事从来不敢对别人说起,她也祇会在璜夜无人时稍作相思慨叹而已。
然而,她这心事又岂会瞒得过看着她长大的夏侯亮呢!安楚乔的相思、司马宏与霍绫的恩仇等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却也都无能为力,慨叹苍天弄人!
这时,司马宏仍是痴痴坐于霍绫的坟前,呆呆的看着霍绫的墓碑,眼中泛起泪光,本来英俊挺拔的脸容已变得消瘦、憔悴,那双本来是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竟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竟不再像是双活人的眼睛。安楚乔也静静的坐在坟前的一块大石上,静静的看着神情郁郁的司马宏,也都因为司马宏的伤感而变得落莫寡欢,这个月来她就没有笑过。
自从霍绫安葬此地、司马宏能够自行坐着的那天起至今,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坐着,每天每夜都是一样,直到深夜!夏侯亮心想若不再想法子去好好的劝解他们,他们两个必定因此而病倒,甚至从此一病不起。
夏侯亮从刚建不久、用作临时居处的木屋中走了出来,走到司马宏身后。这小岛上这时祇有他们三个人,司马宏不必回头也知道来的是夏侯亮,他却并不回头,仍是痴痴的看着霍绫的墓碑,心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墓碑是他亲手造的,石碑上的字亦是他亲手写的!
「霍绫之墓-司马宏立于壬寅年十一月」。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复杂的心情!——
书香斋
祇听夏侯亮轻轻叹了一口气,并不先说话,司马宏也像过去多天一样,不响应也不理会,仍是低着头的看着墓碑。夏侯亮走到司马宏跟前,慢慢的也蹲了下来,看了看司马宏空洞的眼神,然后缓缓的说:「霍姑娘已然仙逝多时,宏弟如此自暴自弃,霍姑娘如在天有灵,恐怕也是伤心难过不已。」
司马宏祇觉心里仍是空荡荡的,仍没有回答。
夏侯亮斜眼瞄了垂着头的安楚乔一眼,说道:「宏弟,你跟我来」也不等司马宏答应便一手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拖着他朝岛上唯一的一个小山丘走去,司马宏目光舍不得离开霍绫的墓碑,却也没有反抗,祇是呆呆的跟了夏侯亮走。安楚乔幽幽的看着司马宏的背影,看着他们消失在山丘的树丛后面,才转脸看着湖中被寒风吹皱了的湖水。
那小丘就在小屋后不远处,从山丘上俯看湖畔,安楚乔清瘦了的脸面仍然清晰可见,夏侯亮与司马宏就站在山丘上看着安楚乔,夏侯亮倚着一棵小树,缓缓说道:「宏弟,你看看楚乔」司马宏毫无意识地看了安楚乔一眼,安楚乔正在看着湖水,想着心事,司马宏看不出她有甚幺不妥,于是也不说甚幺。夏侯亮语重心长的说:
「楚乔瘦了,也变得忧郁了,她从前是多幺开朗的啊!」
司马宏果然发觉她确然比以前是消瘦得多了,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夏侯亮所说的话的意思,回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夏侯亮。夏侯亮苦笑道:「也许在宏弟的心中,只有霍姑娘是你最关心的人,但是在这个傻孩子的心里,她最关心的人可能就只有你」
司马宏大奇,望着夏侯亮久历风霜的脸,祗听他说:「霍姑娘的死,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很悲哀的事实,但是你尽可发泄你的悲痛哀愁,也可尽情地折磨自己以解悲哀,可是楚乔对你的情意祗能密藏于她的心底,整日价祇能想着你在发愁,却又不能跟你说出她的心事!」夏侯亮的语音平静,所说的话却震动司马宏的心弦:「你为了霍姑娘之死悲哀,她却看着你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的感受却是比死更难受啊!」
看着司马宏渐渐变成惊异的脸,夏侯亮也不再向他隐瞒,说道:「自从英乔死了以后,「公子」和我已算是她最亲的人了,可是自从那晚我们在城西见面后,她便整日价将你的名字挂在口里,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感情已然着落在宏弟你的身上了。宏弟,你知道吗,这个傻孩子曾经向「公子」要求过,要请「公子」允许让我传你「风雷十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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