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以一双惊疑的目光,盯在妙性脸上。
妙性已然看出他为何惊惑,忙笑道:“走吧!出去我再告诉你。”
蓝剑虹只好依言转身,向巨松挟持的甬道走去,经过密林,蓝小侠突然想起那晚所诛娇蛇,和自己刺入蛇眼中的两柄宝剑。
忙道:“小师太,前夜我们所诛妖蛇哪里去了,还有我的宝剑,是否从妖蛇眼睛中拔出来。”
妙性答道:“妖蛇尸身,家师已命淋以桐油,将那孽畜烧化,至于那两柄剑,说也奇怪,我们几人,怎么样也无法将它拔出来,恩师一怒之下,命连蛇尸一并烧去,想是被烈火烧熔啦。”
说话中。二人已走完甬道,来至谷低上峰小径,妙性突然停住身子,笑道:“恕我不能远送施主!”
话至此突顿,双手捧着布包。秀日注视着剑虹俊面,继道:“此去天龙峰大佛寺,要走两三天人迹全无的奇险山路,这包干粮是妙空姊姊特为施主所备,以资在路上充饥,请收下吧!”
蓝剑虹一听这布包中,是妙空为他所备的干粮,不仅心鼻一酸,俊目登时现泪,双手接过一包干粮,凄然说道:“请转告令师姊,这番高情厚意,蓝某人粉身难忘!小师太请回庵吧!”
说完话一声长叹,似有万千感慨,双手抱拳,向妙性一拱,随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妙性跃上路旁一个巨石上,呆望着蓝剑虹身影走出深谷,在层层如屏的峰峦中消失,才仰望苍天,凄然的长长叹了口气,跳下巨石,回到庵中,这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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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蓝剑虹别了白云庵。满怀怅惘,迳往前走,他想起父仇亲恨!和由郭叔叔伴居太原府的母亲,以及师妹易兰芝、张啸天下落不明,生死难卜,这些无不使他愁肠百结,悲忿深深!
就这样,一连走了三天奇险峰路,刚好将妙空送给他的干粮吃完,在第四天的清晨,已到了天龙峰脚。
蓝剑虹站在天龙峰下,仰首上望,只见巨峰万丈,高出云表,被初升朝阳一照射,像是一支金黄色的巨笔,笔尖点着一片蓝净净的晴空,格外显得雄奇险峻,世所罕见。
蓝剑虹正在看得目夺神驰之时,蓦的一眼瞥见相距自己立身处约五丈远近的一块巨大青石上,卧着一个人,像正在甜睡中。
他心中不禁一震,暗道:这大清早,怎么会有人睡在这荒山巨峰之下,莫非他从昨夜睡起,直到今日上午三竿,尚未醒来?果如此,经一晚夜露,岂不要遭受风寒,损及身体!
想着之间,已走近青石,注神一望,原来是一位年约六旬的大和尚,长得天庭饱满,地额方圆,一对卧蚕眉下,微闭着两只睡凤眼,肌透童颜,貌至温和,但一件破烂僧袍,却油迹遍体,褴褛已极,身边放着一只特制装酒的红漆铁木鱼,看样子是大醉之后,睡得正熟。
蓝剑虹见他睡态安祥,有些不忍叫醒他,但转念一想,夜露未尽,晓风送寒,实在不宜在此久睡,再说这位大师父可能是大佛寺的僧侣,我何不将他唤醒,一同登峰入寺,如果他真是喝醉,沿路也可照顾他一番。
想至此,忙迈前两步,轻轻唤了两声:“大师父醒醒,大师父醒醒吧!”
哪知,他这两声轻唤,不但没有将这和尚喊醒,反而听他益发鼾声如雷,沉沉熟睡。
蓝小侠无可奈何,只好在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锭半新旧的湖绉绣身棉袄,替他盖在身上,又在怀中摸出一绽白银,放在那只尚在流出残酒的红漆铁木鱼旁边,算是送他一点香火钱,然后转身离去,找到一条上峰的小径,紧脚力爬登巨峰。
初走的一段峰路,尚觉平稳易行,走到约晌午时候,已经是身置峭壁险峰之间了,如不聚精会神,脚脚懂慎,则有粉身谷底之危。
又走了顿饭工夫,抬头一望,只见关面是一段奇险小道,右边峭壁百丈,草木不生,光滑如镜,左边绝壑千寻,上面满布苔藓,一片苍翠,肥润欲滴,雾气翁郁,望不见底!
阳光全被右边峭壁挡住,绝壑暗影沉沉,险森幽晦!
但头上碧空澄霁,白云舒卷,清风不寒,沾底欲湿,衬着那满峰的苍松翠柏,峨嵯怪石,要通过这段奇险小道,确实是要有精湛定力,绝顶轻功,否则,难免碎尸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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