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跟上道:
“请问姑娘……”
公孙兰见他并非歹人样子,转身道:
“有何指教?”
书生倦怠的面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
“小生请问姑娘一处地方……”
公孙兰徒然见到他的笑容,脑中霍然一震,那笑容再也熟悉不过,那笑容不就是自己闺中知友阿美娜的笑容吗?
她再也想不到,天下有这等相像的笑容,内心奇异万分,就盯着书生看,而忘了说话。
书生见她痴呆的样子,大声道:
“请问库库什里山在那里?”
公孙兰失声道:“库库什里山……”
她脑筋一转,想到阮伟曾被阿美娜熟悉的笑容迷惑了,恍然大悟,不禁惊喜道:“你可是义弟……”
这书生果真是温义,她没想到眼前神经兮兮的姑娘,会喊出义弟两字,那两字已多时不闻了……
公孙兰见他不回答,以为自己猜测错了,自己未免太鲁莽,正要告歉,忽见那书生竟然流泪了……
温义含泪喃喃如诉道:
“义弟!义弟!…….何时再能听到他的呼唤……何时再能听到他的呼唤?”
公孙兰道:“他是谁?他可是阮伟吗?”
温义精神一震,颤抖道:
“阮伟!你……你……认识他吗?”
公孙兰见他焦急的样子,笑道:
“你可是义弟吗?”
温义急急点头道:
“是!是!我姓温,单名义……”
公孙兰笑道:
“他那样唤你,我想我也可以这样唤你罢!”
温义道:“大姐年长,小弟该这样唤!懊这样唤!”
公孙兰见他听到阮伟的名字,便如此兴奋,想他拜兄弟俩的感情,可比日月,贵在难得,当下不忍再令他焦急,笑道:
“你的大哥,在库库什里山上……”
温义惊喜得泪流如雨,那不是悲苦的泪,而是高兴的泪,好半晌,他的喉咙才迸出声音道:
“他没死?”
忽然蹄声得得,“白蹄乌”如阵风似驰到公孙兰身旁,健壮如昔,公孙兰大喜,拍着马颈道:
“他被我救起,现在金庙中,库库什里山在东北角,我去采办食物,尽膘赶回,你先去吧!”
温义一听阮伟在金庙中,飞掠而去,都忘了向公孙兰告别;公孙兰含笑上马,暗道:既见着温义,虎僧一定在附近,等自己采办食物回来,也许阮伟已恢复已往的记忆,那时一切都美满了。
她怀着美丽的将来幻想,策马奔去……
温义来过金庙一次,认定方向后,展开轻功,竭力奔走,恨不得一口气赶到那里与他相见。
一个时辰后,温义奔到峰下,他身体伤未愈,一阵猛力奔跑后,陡然停下,身体忽感晕眩欲倒。
抬头向峰上望去,心中生出力不从心之感,这种感觉对练武的人来讲,是很不祥的预兆。
但他咬牙忍住,攀住梯绳,飞快爬上,爬至峰腰,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甚,直欲就此放手,任其坠落。
忽想阮伟就在峰上,相见在即,精神一震,奋力而上,上了峰顶,胸中血气汹涌难耐,张口吐出数口鲜血。
他毫不在意,伸袖抹去唇上余血,稍一停顿,看定金庙方位,才一步一步缓慢走去。
走到金庙前,听到里面拳声呼呼,一个苍劲的声音指点那练拳之人。
温义听出龙僧的声音,暗道那练拳之人必是阮伟。
分别数月,伊人不知如何.心下但觉忐忑不安,恍如新嫁娘首见新郎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忽听龙僧道:“外面是谁?请进来。”
阮伟停下拳脚,回身看去,门首姗姗走进一位面容憔悴、眸含珠泪的白面书生,他脑中一震,尤如万鼓齐鸣,心中不住在道:“这人好面熟!这人好面熟!……”
龙僧笑道:“原来是温相公,快来见见你的拜兄!”
温义走进庙门,突见到阮伟的面容,狂喜得欲要奔扑到他的怀里,但见他茫然无动于衷,反是龙僧先来招呼自己,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阮伟脑中虽在轰轰乱响,却总是想不起眼前到底是何人!为何自己对他生出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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