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认识……我怎么不认识……”
阮伟惊骇的脸色大变,他看到妇人额上有块疤痕,定是当年她撞在岩石上没有死去所留下的,而外公以为她死去,其实却未死去,反而嫁给温天智生下温义。
想到这里,阮伟满身冷汗涔涔渗出,暗道:“好险!我幸亏与温义未及于乱,否则真是犯了莫大的乱伦之罪!”
如今既知道外婆没有死去,那能再杀温天智,阮伟心中不愿再待片刻,面向那位妇人,呐呐道:
“外……外……”
妇人慈声道:
“我是你的外婆,你怎么不叫我!”
阮伟念及孤苦的外公,认定外婆是不贞的人,霍然生怒道:“我不叫你!我不叫你……”
妇人珠泪莹然道:
“你为什么不叫我!”
温义抬头来,楚楚可怜道:
“大哥,你还要气我娘吗?”
阮伟一声惨笑,大喊道:
“大哥!大哥!我那是你的大哥,你倒是我的阿姨,我的长辈……哈……哈……哈……我的长辈!”
阮伟心中痛得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了,向温义一揖,苦笑道:“温姨再见了……”
说罢飞身掠去,温义挺身而起,大叫道:
“大哥!大哥!大哥!”
她正要追去,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
“你不要再去追他了,你是他的长辈!”
温义那里舍得情爱深挚的阮伟,大哭道:
“我不要做他的长辈,我不要做他的长辈……”
可是谁又敢冲破这伦常的束呢?
且说阮伟离开南谷后,骑着白蹄鸟独自而行,想到昨天还是双双俩人,如今孤苦零丁,事情的变化真太令人难以想像了。
他无目的地的流落江湖,月余后又恢复那时离开西藏找温义芳踪的落魄形态了,他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更不注意自己的仪容了!
无时无刻他不在尽力设法忘记温义,但却偏偏忘记不掉,他发觉自己和温义之间已到不可分离的地步,可是他那又能够和温义结合呢?
转瞬腊月将届,阮伟忆起虎僧与剑先生之约,便向君山进发。
诗圣李太白有诗道:
“浅扫明湖开玉镜,丹青古出是君山。”
这君山在岳州洞庭湖之中,阮伟赶到君山因路程遥远,已是薄暮时分,他不知虎老前辈决斗过没有,内心忐忑不安向君山之顶走去。
但见一盘火轮挂在山边,渐渐低垂,然而君山之顶仍是十分明亮,斜照的红光射在高台上,照出两个独坐的人影。
阮伟见到两条人影,以为决斗尚未完毕,才放下不安之心,慢慢向高台走去。
这高台的台边有三个大字:“轩辕台”,相传黄帝在此铸鼎,鼎成后骑龙升天。
在这高台上决斗,倒是个好地方,就怕有闲杂人来到,尚好现在是腊月冷天,谁也不会冒着严寒来这游玩。
阮伟渐渐走近高台,看清人影,心下奇怪,他们在做什么?
起先以为他们静坐是在对掌,较量功力,但这一走近看见他们双掌并未相对,他们既不对掌,呆坐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是比禅功吗?
武家那有比禅功之理,阮伟飞身上台,仔细看去,这一看惊的他大呼一声。
只见虎僧与剑先生背后各印着一只乌黑的手掌印,早已死去多时了!
阮伟虎目圆睁,厉声大吼道:
“谁杀死他们!谁杀死他们……”
显然虎僧与剑先生正在对掌时被人暗算,而且那暗算之人一定是熟人,才未引起他俩的警戒,以致惨遭杀害!
阮伟伤心的连连狂呼,以他的内劲,虽未运功,那声音也传开数里,要是君山上有人早就听到了!
然而他叫了半天,四下静悄悄的,偶然惊起几只水鸟,不见有任何人迹,那杀害虎僧与剑先生的凶手,想是早已走了。
阮伟呼到后来,已然声嘶力竭,只见他颓然的坐在高台上,双目发呆,不知他现在想些什么?或者他现在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好一会儿他没有动弹,却见远处走来一位黑衣女子,那女子长得甚为娇美,身上虽仅是一袭粗布长衫,却掩不住天生的灵秀,绰约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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