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三郎判官双笔,蹦、点、架,将孙斌的"进步撩阴","连削带砍",狠辣的两招避了开去,孙斌冷笑一声,刀光忽地一圈,夺命三郎右手判官笔一架,左手方动,却被孙斌刷地一腿,踢在手腕上,一只纯钢打造的判官笔脱手飞去。
他惊呼一声,塌腰错步,孙斌却怎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刀光如雪,专找他左面的空门,夺命三郎一枝判官笔才架得两招,一声惨呼,左肩上可着了一刀,痛得连右手的判官笔都丢了。孙斌面寒如水,成心将这江北巨盗废在自己刀下,刷地,又是一刀,夺命三郎痛得冷汗直冒,仍未忘了逃命,扑地,躺了下去,"懒驴打滚",招式虽无赖,但却总算躲开了此招。
那边小丧门一声厉呼,喝道:"姓孙的,光棍不打躺下的,好朋友未免太狠了吧!"抽身想赶过去,但孙锦平的刀却不要命的缠着他,他心越急,掌中的剑招也就越乱,猛听得又是一声惨呼,他知道夺命三郎八成儿是完了。
念头尚未转完,孙斌已掠了过来,刀光一领,直剁小丧门的上三路,口中却喝道:"平儿退下去,用暗青子喂他。"小丧门长剑越发不济,瞬眼之间,肩头、腰下,又中了两颗铁莲子,掌中剑一招"啸雨转风"刚使到一半,就痛得连剑招都使不完,眼前刀光一花,左腿上又着了一刀。
这种流血的场面,裴珏是第一次见到,他兴奋得全身发抖,恨不得那运刀如风,身形如豹不是孙老爹,而是自己才对心思。
孙斌自己知道劈在小丧门身上的一刀,已用了八成劲,已足够叫他去见阎王了,用鞋底抹了抹刀口上的血,低低说道:"把地上的铁莲子拾起来,乘着天没亮,赶紧离开这里。"孙锦平嗯了一声,晃起火折子,在地上拾回铁莲子——那唯一可能露了他们身份的东西。
裴珏高兴得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孙斌望着他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他窥破秘密而有不满,这当然是因为已将他没有看做外人的缘故。
三人回到房里,孙斌就开始检点行装,裴珏知道是要走了,在旁边捆着兵器,方才的事,孙斌一字不提,裴珏虽然心里好奇,却也不问,有时不过偷偷去窥望孙锦平的眼色。
他们的行李,当然不会太麻烦,片刻之间,就收拾好了,每当收拾行李的时候,裴珏就会非常兴奋,因为他们又要出发到另一个新的环境,这种天涯飘泊的生活,是每个年轻人都乐于尝试的。
他此刻也不例外地有着这兴奋的心情,甚而比往常更要兴奋些,因为他又经历了一件他以前所未曾经历过的事。
孙锦平低着头在收拾东西,忽地看到裴珏的两本书,她毫未在意地抛在裴珏身前,裴珏也毫未在意地将它插在兵器担下。
他们连夜速行,天亮的时候,就赶到一座小山的山脚。
那是京镇山地里一个比丘陵略为大些的小山,但满山青绿,分外觉得玲球可爱,因为这是镇江与江陵两府之间的通道,四季行人颇多,因此在山脚下,依山架搭着茶亭和面馆,又因为有好几家在一起,因此就有了竞争,每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倒像是这时突然多了一个小镇的样子。
虽是凌晨,但这些做行旅生意的客家,都已开张了,孙斌看了累得咻咻喘气的裴珏一眼,也走进一家小面馆去打个尖。
这小铺子四面都是栏杆,饭碗粗细的毛竹编的,桌椅也是竹制,看上去既清爽,又干净,裴珏坐在椅上喘气,暗暗感激有这极好去处。
堂倌送上些吃食,也无非是热汤面、包子一类的东西,裴珏和孙锦平却吃得津津有味,孙斌则有些食不下咽的样子。
这时茶棚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别无其他的客人,蓦地,道上尘土大起,奔来两匹健马,倏然在这间茶棚前停住了,刷地下了马,望里嚷道:"喂!店家,快来儿碗面,爷们吃了上路。"说话的这人细高挑身材,满脸上却带着病容,两只眼睛陷下去老深,眉骨高高耸起,再加上两边鼓起好高的太阳穴,不问可知,是具内功的练家子。另一人却正好相反,一身胖肉随着他走进来的脚步不住颤动着,但腰畔的大皮囊,却又告诉别人这是位使暗器的行家,当然也是武林中人了。
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一走进来就用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孙斌他们,孙斌赶紧低下头去吃面,仿佛甚为不愿意招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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