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飘忽,有如鬼噬,双掌运转之疾,更是骇人听闻。
"枯木寒伯"倒吸一口冷气,甩肩、拧腰、错步,冷枯木右掌,冷寒竹左掌,齐地划了个半圈,却用另一只手掌,倏然穿出,这一招"圈中射月",看来虽然平平无奇,但却攻守兼备,守势密不透凤,攻势开山裂石,正是内家掌法中的绝妙高招。
哪知"金童"双掌落空,身躯凌空又是一翻,头上脚下,却用双脚脚尖踢向冷枯木右掌,冷寒竹左掌,掌缘外侧的"后溪"穴,黑暗之中。
他以脚认穴,竞亦如此之准,"枯木寒竹"心头不禁又为之一懔,手掌一曲,再次闪电般击出,横切"金童"足踝内缘。
要知道"枯木寒竹"享名武林多年,武功实有过人之处,"金童"脚上纵然穿着铁鞋钢靴,若被他们双掌扫中,立时亦得骨断筋折,而此刻他身形凌空已久,身躯平息下落之势,他若向后飘退,脚下自然躲得过这一掌之危,但前胸却空门大露,枯木左掌,寒竹右掌,虽已击出,但全身力道,却分了一半给另一只手掌上,只等他前胸空门一露,立刻击出。哪知"金童"有如成人手臂的双腿,突地向后一瞅,凌空竟又突一翻身,又是头上脚下,掌尖闪电般挥出,"枯木寒竹"再也想不到他眼看已是强弩之未的身躯,还能再凌空变势,要想收掌,哪里还来得及,两人手掌方觉一麻,"金童"反腕一抓,却又扣住了他们的脉门,"枯木寒竹"登时全身无力,"金童"长笑一声,双脚倏然落下,脚尖闪电般在他们腰畔"软麻"穴上轻轻一点。"快讯"花玉只见这"金童"的身躯凌空翻飞,像是胁生双翅一般,转折自如,倏而出掌,倏而踢腿,竞不知是何门何派的武功?他心头方自大骇,却见"金童"一声长笑,长笑声中,"枯木寒竹"的身躯,便已虚软地倒在地上。又听得"玉女"轻轻一笑,伸出玉掌,轻拍两下,带着无比赞赏敬佩的语气,拍掌笑道:"十年不见大哥动手,今次一来,哈哈——威风仍然不减。"转向裴珏:"你看,我大哥这两手,算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她身高体大,又粗又壮,但说起话来,却像是个天真娇憨的少女。
"快讯、花玉只觉心里好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见"金童"望着地下的"枯木寒竹",又望了望一边的另两具尸身,冷冷一笑,向"玉女"说道:"麻烦你把这两根木头带走,看来要委屈他们几天,免得他们多嘴。""快讯"花玉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免得他们多嘴。"他心中暗忖:"若是他们知道还有别人看到,岂非一——"他暗叹一声,不敢再往下想,只见"玉女"一手一个,将"枯木寒竹"的身躯,挟在胁下,又对那"裴大先生"一笑道:"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当先走去。
"快讯"花玉看到他们的身形,渐渐在夜色中消失,方自透了口长气,哪知头上突地似是被人轻轻一弹,他大惊之下,翻身跃起,亡命狂奔,奔出数十丈,偷偷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伸手一摸,头上还挂着半截树枝,他又透了口长气,身上却已出了一身冷汗。今夜——
虽然已过漫长的一同,但他回想起昨夜的遭遇,心中仍不禁惊恐交集,却又不禁为自己的"草木皆兵"的惊慌之情,暗暗好笑,他的生活与职业,本惯于在惊恐中讨生活,为了探听别人的隐私与秘密,有时他不得不付出极高的代价,是以昨夜的遭遇虽然使他惊骇,今夜他仍然不惜冒险,走到昨夜他潜伏的地方来。此刻——
他又站在昨夜的树下,月亮,仍然是高挂在昨夜的地方,是以这株树下,也仍然是那么阴暗而隐秘,就像是大地上最阴暗的地方一样,他放心地叹了口气,即小心地再四顾一眼,树干是粗大的,乱枝纠结的枝叶,有如香荤的盖子似的,浓密地覆盖着树干,地上长草丛生,再加上由地底生出的巨大的树根,他再次放心地点了点头,忖道:"这真是个安全的地方。"于是,他便又在这足够令他自己放心的地方伏了下来,目光却四下转动着,寻找着任何一件值得他控测的目标~风吹林木,群星闪烁。
仍然和昨夜一样,美好而安静,春天的晚上,本就大多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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