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回过神来,他丹田之处的痛苦,竞已霍然消失,但四肢却突然变得酸软无力,连指尖都似已无法抬起。
这种奇异的变化,连他都猜不出究竟是什么缘故?只听得万老夫人在那边喃喃低语,到后来万老夫人以泥土埋起他的身子,他也完全无法反抗,索性始终咬紧牙关,闭起眼睛,不言不动一一万老夫人在惊惶之中,竞末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身子也还有感觉。
他只觉那冷凉而潮湿的泥土,埋起了双足、双腿,埋起了他丹田、胸腹。刚刚已将埋着他咽喉。
他胸膛已被压住,呼吸更是不通,心中迷迷茫茫,亦不知是恐惧?还是慌乱?还是麻木?
这种被人活埋的滋味,世上又有什么人能形容得出?
到最后,终于有一片泥土,撤上他面目,他胸中的闷气,眼见再也无法吐出——永远再无法吐出。
哪知万老夫人却在这时,突然抛开了他,飞身去了。
他自己身怀绝技,自然知道万老夫人所点的三处穴道,无一不是必死之大穴,但此刻他为何还未死去,他更是想不通、这时,他亦自听得那人语脚步声,渐行渐近,渐渐走入了这冷僻的花木林中,一人沉声道:
"此地绝无人来打扰,你我正好谈话。"
这语声一入宝儿之耳,宝儿心头便不禁为之一动,他只觉这语声是如此熟悉,仿佛本是他十分亲近的人。
他挣扎着,要想去瞧一眼,这若是他的熟人,便可将他救出此处,怎奈他既不能动,又不能言,面上还覆着泥土,哪里瞧得见。
但闻另一人道:
"你既有机密之事与我相商,便该与我坦诚相见才是,为何还要如此藏头露尾,又蒙住了面目。"语声冷傲,竟是冷冰鱼。
宝儿这才知道,自己纵能爬起,也是瞧不见此人面目的了,但此人是谁?行藏为何如此诡秘?与冷冰鱼又有什么话说?
只听这人轻声笑道:
"你若是相信于我,不瞧我面目又有何妨?你若是根本不相信我,瞧见我面目也是无用的。"冷冰鱼似是沉吟了半晌,道:
"好,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
那人先不答话,却展动身形,四下游了一遍,显见他行事十分谨慎,明知此地无人,还是要查看清楚。
但他观察纵然仔细,行事纵然小心,却也万万梦想不到还有个人竟是埋在地下,偷听他们的说话。
宝儿只听衣挟带风之人,有如风卷木叶,响了-圈,然后,那人方自顿住身形,沉声说道:
"此番泰山较拉之会,阁下若能拉冠群雄,使已不窗登上当今天下武林盟主的宝座,不知阁下是否有意?"冷冰鱼冷笑截口道:
"这个冷某自然尽已知道,难道你此刻说了这番话后,冷某便能登上那武林盟主的宝座不成?你说了又有何用?"那人缓缓道:
"自然有用的,我且问你,此番泰山会中,武功真能威胁于你的对手,除了方宝儿与七大弟子外,还有什么人?"冷冰鱼笑道
"七大弟子也未必是冷某的对手……"
语声微顿,又道:
"除了他们外,别的,冷某更未放在眼中。"
那人微微一笑,道:
"这就是了,我若能令这些人全都无法去泰山与你交手,你岂非便可稳稳登上那武林盟主的宝座"宝儿心头一跳,暗道:"这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何力量能令我与莫大叔他们全都无法与冷冰鱼动手?"他越听越觉此人语声确是十分熟悉,却又搞偏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他确信自己记忆与耳力俱都不弱,无论任何人的语声,只要被他听过一次,他便不会忘记,但此次……此次为何却偏偏忘记了?他知道这其中必有些古怪的道理,但究竟是什么缘故?什么道理?他心头一片紊乱,越是要想,越是想不通。
只听冷冰鱼呼吸已自渐渐粗重起来,显见也已动人心。
过了半晌,他终于沉声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如此相助于我?你究竟有何企图?"那人一笑道:
"若无我相助,你万难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点你自已想必也清楚得很,你登上盟主宝座后,想必定不会忘了我的好处,而我,也不愿出面去争那盟主之位,是以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冷冰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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