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
那女婢挪揄的声音道:
“怎么?连这等举手之劳的小事也要畏首畏尾,奉劝你独行大盗也甭当了,我家女主人倒是错看了你。”
田肖龙受激不过,道:
“笑话,田某可是从刀尖上打滚过来的人,这等阵仗焉能难得倒我?”
身子一提,落在车头上,一手“刷”地掀起布帘,上身微微倾伏,进入车厢里头——
片刻过去毫无动静,半晌,陡闻一声袭帛似惨号,田肖龙双手掩面倒飞而出,“砰”地落在地面!
众人慌忙聚拢一望,只见田肖龙犹自滚地惨号不止,鲜血汩汩自他指缝隙沁出。
陆川平倒嘘口气,道:
“香川圣女下此辣手,未免太绝了罢。”
那女婢冷冷的声音道:
“姓田的死不了,只是他一身武功大约是废去了,再不能为非作歹。”
众人骇讶的望着地上躺着的田肖龙,不知为何物所伤?那田肖龙在武林中一向独来独往,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正派侠士久有除他之心,却一直对他无可奈何,可见他功力之高,到了何等地步?眼下却莫名其妙为人伤成如此模样,大伙儿不由惊得呆了。
那女婢道:
“我家女主人答应之事,从未食言,这箱珠宝算是赏与田肖龙了——”
一口沉沉的小铁箱自车厢中破空飞出,落在马前地上,发出铿锵一响,那地面登时陷了一个大坑。
铁箱盖子自动打了开来,诸人晶瞳一花,只见遍地珠宝,明珠翡翠,珊瑚玛瑙洒落一地,端的是玲珑满目,美不胜收。众人一时只瞧得眼睛发直,心子怦然而跳。
那任黑逢呐呐道:
“若任某估计不差,这一小箱珠宝价值总在万两以上,圣女当真要赏与田肖龙么?”
那女婢冷冷道:
“香川圣女出口岂有戏言?”
那赶车人马挣一抖马鞭,道:
“借光——”
众人心中迷乱,慌忙侧身让道,马挣策马驱车驰行。
倏然,后面道上传来一声高喝:“快拦住那辆篷车!”
一众高手齐地一怔,纵目望去,在炎日照映下,一个身着玄缎的老人,风驰电掣般疾掠而来!
那玄缎老者距石亭虽有数十丈远,但发出的语声居然字字清晰传入众人的耳中,任黑逢等人不由震惊得目瞪口呆。
甄陵青花容一变,朝赵子原道:
“我爹爹追上来了,你……你快逃吧……”
赵子原踟蹰不定,眼角一瞥,陡见那辆篷车驰出以后,突然停了下来。
甄陵青失色道:
“你骑上我的马儿快逃吧,否则我爹爹追上来后,发觉你未曾跟随残肢人到水泊绿屋去,必定杀你无疑,”
赵子原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立在当地。
他全副精神一直贯注在那辆篷车上面,篷车驰出后,甄定远的喝声适于这时传了过来。
任黑逢等人齐然一愕,并未依甄定远所言将篷车拦住,不叫放行,奇怪的是坐在车头上的赶车人马铮一闻喝声,陡地勒缰驻马,自动把篷车停了下来,赵子原不禁暗自疑惑不解。
后面道上,甄定远的喝声再度亮起:
“拦住那辆篷车,莫要让它离开!”
然而任黑逵等人仍旧没有采取任何拦道的行动,篷车自动停下后也并未继续向前驰行。
赵子原暗忖:
“甄定远不迟不早适于此刻出现,大是耐人寻味,他为什么叫人拦住篷车?总不会说车内所坐的香川圣女与他有过夙怨瓜葛吧,此外那赶车人马铮一听到甄定远的喝声,便自动停下,也是件奇怪不过的事,如果我的直觉所料无差,事态将可能有惊人的发展了。”
甄定远渐行渐近,离群豪立身之处仅有十余丈远光景。
甄陵青见赵子原兀自低头沉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芳心不觉大急,连声催促道:
“你还不定?我爹爹立刻就要追上来了!”
她猛然想起一事,自袋中掏出三颗黑色药九塞在赵子原手里说道:
“这是残肢人交给我的马兰毒解药,够你服用一个月的,一月期间过后,我到陕南师父家滩找你,再为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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