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默默点头,旋即又道:
“事情果真如斯简单,以尊驾之能力,绝无遇险的道理,缘何却不自己去找那人动手?”
白袍人怒道:
“废话!老夫若能亲自与她动手,何必找你代劳?”
赵子原满腹疑云,却也不好多问,须臾始道:
“适才那花和尚称呼你为‘流浪剑客’,据小可所知,武林中并无‘流浪剑客’这个人物存在,阁下可否将实身份相告?”白袍人道:“老夫司马道元。”续道:
“不想我只把蓬头罩着的白布拿掉,你就认不出来,小伙子你的眼力也未免太差了——”
赵子原皱眉道:
“小可早已认出你老就是那自称‘司马道元’之人,但司马一门十八人,早于二十年前悉行遇害于翠湖舟船之上……”
白袍人神色微微一变,打断道:“老夫若已遇害,又怎会现身于此?”
赵子原膛目,半晌则声不得。
白袍人道:
“到底你要不要学这套剑法?”
赵子原道:
“小可不是业已答应于你么?”
白袍人手指西面林丛,道:
“走过这一片林障,有一座废弃的词堂,权当落脚之处,老夫再正式传你剑法。”
赵子原愕道:
“就在此地习剑不是一样么?”
白袍人冷冷道:
“你懂个什么?老夫虽看出你是练武的上驷之材,但要习成这套剑法,至少得半月之久,不找个落脚地方怎么行?”
赵子原道:
“既然需时如此之久,小可不愿学了。”
白袍人恚道:
“天下那有速成掌招剑法?你连这等耐性都没有,倒教老夫好生失望。”
赵子原摇头道:
“并非小可无此耐性,实是近日内我必须赶去鬼镇……”
白袍人自怀中取出那两张纸牌,道:
“可是与这物件有关?”
赵子原道:
“纸牌乃花和尚所有,怎会到了尊驾手里?”
白袍人道:
“花和尚在酒肆里狂妄无忌,老夫有一位老友号称‘无所不偷’,看不过眼便施展空空妙手,如此这般把纸牌偷了过来交与老夫方始发觉里面的两张纸牌有所古怪……”赵子原道:“尊驾可否将纸牌借小可一观?”
白袍人闻言,反而将纸牌收入怀里,道:
“等到你习剑功成之后再说吧,老夫保证你半月后再到鬼镇绝不太迟,不致于误事——”
赵子原寻思良久,道:
“好吧,但你得先将我所要用剑的对象告诉我。”
白袍人道:
“这个老夫也不能事先透露,你愿意习剑便随老夫一道走,否则即作罢论。”
语罢转身就走,赵子原踟蹰一忽,随后跟了上去。
二人快步横过山林,走了许久,果见远方树林隐约现出一角红墙,残垣断瓦点缀其间,隐隐透出一道微弱的灯光。
白袍人忽然在一株大树后面停下脚步,低声道:
“那座洞堂分明荒废已久,如何会有灯光透出?真是奇了。”
赵子原道:
“左右不过是僧侣之类住于此地罢了,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白袍人道:
“祠堂年久失修,分明久无人居,那里来的住持僧侣?小伙子你忒也胡涂了。”
当下迈步绕近祠堂,来到山门前面,但见那山门甚是古旧,两人往四下张望一忽,未见有何动静,遂举掌推门。
“咿呀”一声,山门应手而开,赵子原随白袍人走人门内,只见洞堂里蜘网四结,供桌上久无香火,积满灰尘的神像欲塌未塌,格外显得阴森骇人。
神像前面的神龛上,插着三只火烛,昏黄色的火光不住跳跃闪动,益发令人感到神秘。
白袍人洪声道:
“祠堂里有人么?”
他真气深厚,话声在祠堂四壁回荡不止,半晌却无回音,生像是毫无人迹。
赵子原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觉,暗忖:
“分明有人点燃神龛上面的火烛。但此刻却不见有任何人影,莫非那人在山门未开之先,已预先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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