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定远的初步策略,已开始起了作用。
香川圣女格格而笑,道:
“甄堡主敢是因为出师不利,故此不敢轻举妄动,阴图在舌战中瓦解我们么?你之用心昭然若揭,当真不值识者一笑了。”
笑声一止,沉下脸庞一字一字道:
“此番你劳师远征,本来就十分鲁莽不智,贱妾既能及早洞悉你的行动,会不妥为部署准备?此其一。你一战失利,遂出动了尔来你所收买的武林高手,殊不知你能以威胁利诱的手段买通这些高手,贱妾难道就不能以同样的手段,买通其他高手,以抵消你的势力?此其二……”她语音愈说愈沉,继续道:
“设若你有必胜的信念,以你的心术为人,早就发令攻击,又岂会在乎见怜数十弱女的性命多费唇舌,以致贻误戎机?这是第三。统而言之,你不提起此事则已,一经提及,徒暴露出自己的弱点而已。”
她分析战况情形,敌我势力之消长,反击得有声有色,不说场上众人,旁闻的谢金印及赵子原都不禁大为佩服。
局势遂告稳定下来,宫女人人陡增无限信心,反观银衣队那一方面多呈颓容,斗志与勇气都开始有了崩溃的趋势。
经过这一反击,香川圣女不但扳回了先时的劣势,反而隐隐占居上风。
甄定远神色阴晴不定,厉声道:
“纵任你舌灿莲花,复何能济补事实于万一?老夫欲对付某一人,绝不会空手以还,待会儿你便可以尝到恶果了。”
甄守远情不得已,这话已显得有些牵强,再难指望发生任何效力,但场面话终归非说不可。
如此并非表示他再无振作之力,其实他无论在心计及智力上都高人一等,否则哪能成为一代枭雄?目下他当机立断,决意以那十几个武林好手为班底,领导银衣队,尽速向内围发动攻势。
香川圣女立在车台上面,居高临下,乌黑长垂的秀发及雪白色的衣袂随风飘拂,自有其飘洒自如之态。
她手举灯笼,用摇摆的火光指挥宫女,重新部署阵势。
数十余名宫装女婢列成一队长龙,缓缓向后移动,仅留下五名宫女守住篷车及帐幕四周。
任黑逵睹状,朝甄定远道:
“对方开始向后撤退了,莫非圣女欲采取后退决战的战法,以诱我们出战?……”
刘岛主附会道:
“任兄之言,颇有见地,甄堡主不可轻易下令大举出击,致中敌人圈套。”
甄定远沉吟一下,摇头道:
“不然,圣女所采绝不是后退决战的战法。”
任黑逵道:“甄堡主认为如何?”甄定远道:
“依老夫之见,圣女命宫女主力后撤,用的乃是古时鬼谷子之谋,唤做‘颠倒八卦乾坤阵’,但运用灵活时,又随时可化为‘一字长蛇阵’,组成一反八字形,它的行动便如同常山蛇一般无二。”
说到此地顿了一顿,继续解说道:
“此阵讲究鱼龙变化,神机莫测,化成长蛇阵时,一经攻打,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使敌防不胜防……”
一众高手耸然动容,陆川平道:
“圣女居然擅长行军布阵之学,然则咱们不是无计可施了?”
甄定远双目露出凶光,盯在陆川平身上,陆川平不知不觉为他气势所慑,噤口没有再说下去。
甄定远冷冷道:
“陆帮主此言有欠考虑,适足以助长他人威风,老夫何尝不谙略阵道,圣女能发,老夫为何不能破?”任黑逵道:“甄堡主已有破敌的腹案了么?”甄定远道:
“这个自然。”
刘岛主道:
“敢问计将安出?”
甄定远略一寻思,道:
“老夫预备将银衣队分为五队,分由任当家,刘岛主,陆帮主,安兄,胡兄等率领,同时攻击其首尾及左右两翼,深入后再从中央直捣而进,老夫则率领一支后备队以为接应,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他随即指示了一些机宜,十余名好手各自衔命而去,统领五队银衣汉子全面攻击前进。
香川圣女这一面,早已布下了严密的防卫圈,两队人马一经接触,宫装女婢再度向后撤退。
旁观的赵子原暗自不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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