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桥下郁郁苍苍,则是深不见底的渊谷,任何人跌落下去都必然粉身碎骨,毫无生还希望。
饶是赵子原如何沉着,见了此等天险也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勉强按捺住心神,徐徐向桥面跨出一步。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当儿,桥面第一节倏然自动陷落,赵子原足步踏空,身子顿失重心,往前沉了下去!
尚幸他早有防备,满吸一口真气,衣袂呼地鼓涨起来,身躯一沉又起,凌空飞越而前。
眼看将近桥面第二节,陡闻“飕、飕”劲响,自堡内连珠射出了六排羽箭,同时之间,擂鼓声音大作,长箭配合着鼓声节奏,几乎是毫无暇隙脱弦而出。
变生仓促,赵子原身形不由微顿,衣袖一甩,一股劲风自袖底翻出,密麻的箭雨攻势为之一阻,赵子原的身子也毫不停滞的直掠而前。
他方踏上第二节桥面,乱箭又接二连三袭至,赵子原双臂纵击横扫,舞起一道无形风圈,乱箭纷纷向外折坠。
他一面移步向前,一面心念电转:
“长此下去,纵令我不被乱箭射死,也得要活活累死,必须想个脱身办法才行……”
一念方罢,咯咯鼓声骤然一停,一道清越的女音道:
“收箭退下!”
箭雨攻势一歇,接着堡头上现出一个女人面庞,高声道:
“姓赵的,是你来了么?”
赵子原敞声应了一诺,放开大步朝堡门行去。
堡门洞开着,赵子原大踏步向前行去,踏上第三节桥面时,但见眼前黑影闪动,一人当着堡门而立,正是少女甄陵青。
这会子,那杜姓大汉赶了上来,说道:
“尊驾能跨越第二节桥面,足见功夫不弱,乃本堡年来仅见第二人。”
赵子原心想自己在乱箭攻势下本已智穷力竭,有幸甄陵青及时出声喝止,否则岂不早已葬身脚下深渊,不觉隐隐感到这太昭堡建筑之险峻,防卫之森严,譬之龙潭虎穴亦不为过。
他本待追问第一个能安然越过堡桥之险又是何人?但心中愤怒,忍不住哼了一哼,道:
“这便是贵堡待客之道?”
杜姓大汉面露腼腆之色,转朝甄陵青躬身一揖,道:
“这位访客欲求见姑娘,时值深夜,属下……”
甄陵青摆手打断道:
“知道了,你退下去。”
杜姓大汉期艾道:
“要不要属下禀报顾总领?”
甄陵青美目中陡地射出两道冷电,道:
“杜克明,是谁将你提升为银衣十八护卫之一?”
杜姓汉子微愕道:
“是……是顾迁武总领。”
甄陵青道:
“所以你只听从顾总领之命,再也没将本姑娘放在眼里了,是也不是?”
杜克明道:“属下不敢。”甄陵青道:
“罚你自囚黑牢一年,期满后罢为堡门抱关——”
杜克明情知她所谓抱关,乃是守门戍卒之意,身躯猛可颤一大颤,结结巴巴地道:
“这个……这个……”
甄陵青冷冷道:
“罚你自囚两载!”
杜克明一听她那斩钉截铁的口气,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多言反招致重罚,遂带着满面怨怒走了开去。
赵子原冷眼旁观,忖道:
“眼前这姑娘为人行事倒与武冰歆有几分相似,同是雍颐指使,盛气凌人,难道说天下权势在握的大小姐都是如此骄矜么?”
甄陵青转朝赵子原道:
“姓赵的,我们又见面了。”
赵子原略一抱拳,道:
“赵某忘了祝贺姑娘安然无恙。”
甄陵青一怔,旋即会意过来说:
“哦,你是指顾总领与我为朝天庙迷魂大法所慑,致失去神智之事,我方听爹提及,他已将那捞什子法术解破了……”
赵子原心念微动,暗道她父亲既能化解迷魂大法,能耐倒是不小,不知会不会是曾在麦十字枪庄院出现的玄缎老人?
只听甄陵青又道:“喂,喂,你找我做什么?”
赵子原胸有成竹,道:
“区区来此目的,姑娘难道还不明白?”
甄陵青瞠目无语,赵子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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