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藏花说:"像这样的人找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任飘伶静静的看着白天羽,过了很久才冷冷的说:"你的手很灵巧。""好像是的。"
"你的武功已经很有根基,而且好像还练过传自天竺秘宗、圣母之水高峰上的喻咖术。""好像是的。"
"传给你这柄春雨的老人,和我这柄泪痕本来就有点关系。"任飘伶淡淡的说:"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死。""难道你本来想杀了我的?"白天羽问:"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因为我要你留在我身旁。"任飘伶说:"我要你继承我的武功,继承我的泪痕。"四
任飘伶说的是件别人连做梦都梦想不到的幸运。
玄秘之极的"泪痕",天下最可怕的武器。
一个默默无名的年轻人,忽然间就要拥有成名的机运,他一生中的命运忽然间就已在这一瞬间改变。
这个年轻人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白天羽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在听别人说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在你还没有把我的武功练成之前,绝不能离开我。"这个条件并不苛刻,而且非常合理。
白天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淡淡的开口:"只可惜你忘了问我一件事"。白天羽说:"你忘了问我是不是肯留在你身旁?"这个问题其实不用问的,这样的条件只有疯子和白痴才会拒绝。
白天羽不是疯子,也不是白痴。
任飘伶还是问了他一句:"你肯不肯?"
"我不肯。"白天羽连想都不想就回答:"我也不愿意。"任飘伶的瞳孔忽然变了,由灰暗的瞳孔也变成了一柄剑的锋、一根针的尖、一只密蜂的刺直刺入白天羽的眼睛。
白天羽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
两个人就这样对盯着,也不知道了多久,任飘伶才慢慢的问:"你为什么不肯?""因为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找你。"白天羽淡淡的说:"找你比剑。""比剑"。
"是的。"白天羽说:"我要试试看是你的泪痕厉害,还是我的春雨行。"任飘伶凝视着白天羽,他的眼神又恢复灰暗无神:"比剑输就是死。""我知道。"白天羽说:"我早就已把性命献身于剑,能死在剑下,我死而无憾。""好。"任飘伶站了起来:"三天后午时,樱花林。"说完他的人转身走出,连头都没有回,甚至连藏花都没有看一眼,就仿佛他从来都不认识她。
"这个人是人吗?"藏花说:"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起聊天喝酒,怎么忽然间就变了一个人?"白天羽看着门外。"我了解他的感受。"
一
藏花回到醉柳阁已是黄昏时候了。
黄昏正是人们心情最愉快最轻松的时刻。
一天的忙碌,到了这个时候,该回家的已回家,该休息的也早已休息了。
三五个好友聚集一起,享受着落日的余晖,喝杯飘着淡淡清香的"春茶",老友们互相标榜着自己的一天乐事。
做妻子的也早已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准备一顿美味可口,丈夫们喜欢吃的晚餐,有时还甚至在桌上摆着一瓶丈夫喜欢喝的老酒。
小孩们老早就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餐桌前等着一饱小肚。
黄昏自恒古以来,就是人类精神松懈的最佳时刻,当然也是宵小们活动的开始。
醉柳阁里的姑娘们,个个早已抹妆,换上新衣裳,脸颊堆上那早已习惯麻痹的职业笑容,准备迎接着今夜的开始。
醉柳阁的花阁主花漫雪,今天更是一反常态的出现在门口,雪白晶莹亮丽的脸上,挂着一付老娘的面孔。
醉柳阁里的姑娘们一看到花阁主亲自站在门口,脸上又是那种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这个要倒霉的人一定是藏花。
二
春、初春、春风料峭。
料峭的春风穿街而过,听起来就像是刚从仇人咽喉间划过的刀风。
就在风吹过,藏花就看见了那挂着老娘面孔的花漫雪。
想溜,已来不及了,藏花刚刚转过身,就听见那独特的声音,低沉却柔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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