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人也在看着他,忽然举杯笑道:"这位以酒为命的朋友,可容老道士敬你一杯?"陆小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朽也当回敬道长三杯。"木道人大笑,忽然走进来,眼睛里也露出刀锋般的光,盯着陆小凤,道:"贵姓?"陆小凤道:"姓熊,熊虎之熊。"
木道人道:"萍水相逢,本不该打扰的,只是熊兄饮酒的豪情,像极了我一位朋友。"柳青青心已在跳了,陆小凤居然还是笑得很愉快,道:"道长这位朋友在哪里?"木道人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青青一颗心已几乎跳出腔了,陆小凤杯中的酒也几乎溅了出来。
木道人却又仰面长叹,接着道:"天忌荚才,我这位朋友虽然已远去西天,可是此间有酒,又有故人,他的一缕英魂,说不定又回到我眼前。"柳青青松了口气,陆小凤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都没有去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苍白的脸似已白得透明,一只手已扶上剑柄。
忽然间,窗外响起"呛"的一声龙吟。
只有利剑出鞘时,才会有这种清亮如龙吟般的响声。
西门吹雪的瞳孔立刻收缩。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夜空中仿佛在厉电一闪,一道寒光,穿窗而入,直刺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在桌上,犹未出鞘,剑鞘旁的一只盛水的酒杯却突然弹起,迎上了剑光。
"叮"的一响,一只酒杯竟碎成了千万片,带着千万粒水珠,冷雾般飞散四激。
剑光不见了,冷雾中却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脸上也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灼灼有光的脖子。
桌上已没有剑,剑已在手。
黑衣人盯着他,道:"拔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七个人已太少,你何必一定要死。"黑衣人不懂,"七个人?"
西门吹雪道:"普天之下,配用剑的人,连你只有七个,学剑如此,并不容易。"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黑衣人道:"不走就死。"
西门吹雪道:"是。"
黑衣人冷笑,道:"死的只伯不是我,是你,他的剑又飞起。
木道人皱起了眉,"这一剑已不在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下,这个人是谁?"只有陆小凤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又想起了幽灵山庄(76)外的生死交界线上,那穿石而入的一剑。
石鹤,那个没有脸的人。
他本来就一心想与西门吹雪一较高低的。
又是一声龙吟,西门吹雪的剑也已出鞘。
没有人能形容他们两柄剑的变化和速度。
没有人能形容他们这一战。
剑气纵横,酒楼上所有的杯盘盏竟全都粉碎,剑风破空,逼得每个人呼吸都几乎停顿。
那四个衣着华丽的老人,居然还是面不改色,陪伴在他们身旁的女孩子,却已篱飞燕散,花容失色了。
忽然间,一道剑光冲天飞起,黑衣人斜斜窜出,落在他们桌上。
西门吹雪的剑光凌空下击,他全身都已在剑光笼罩下。
他已失尽先机,已退无可退。
谁知就在这时,这块楼板竟忽然凭空陷落了下去-桌千跟着落了下去,桌上的黑衣人落了下去,四个安坐不动的华衣老人也落了下去。
酒楼上竟忽然陷落了一个大洞。就像是大地忽然分裂。
西门吹雪的剑光已从洞上它过,这变化显然也不出他意料之外,他正想穿洞而下,谁知这块楼板竟忽然又飞了上来,"卡擦"一声,恰巧补上了这个洞。
桌子还在这块楼板上,四个华服老人也还是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这块楼板竟像是被他们用脚底吸上来的,桌上的黑衣人却已不见了!
剑光也不见了,剑已人鞘。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们,冷酷的目光中,也有子惊诧之意。
高行空、鹰眼老七、木道人,也不禁相顾失色。
现在他们当然都已看出来,这四个华服老人既不是腰缠万贯的盐商富贾,也不是微服出游的闲官名吏,而是功力深中可测的武林高手。
他们以内力压断再以内力将那块楼板吸上来,功力能到达这一步的,武林中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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