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怔住:"人怎么会是满地咆屎?"
牛大小姐当然有她的道理。
"满地对司空,摘星对吃屎,宇宇都可以对得上。"牛小姐说:"何况你吃的这些东西,也不比狗屎好吃多少。"这次你错了,司空摘星并不生气,我叫这些东西吃、只因为我现在根本不是司空摘星。""那么现在你是谁?"
"西门吹雪。"司空说:"满地对西门,吃屎对吹雪,岂非也对得很好。"对得真是好极了。一个人说:"已经好得够资格去吃一大堆狗屎,再挨一刀。"酒楼的角落里有一张桌子,坐着一对夫妻,年纪都很大了,老公瘦小枯干,老婆白白胖胖,老公愁眉苦脸,老婆喜笑颜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夫妻都是这样子的,如果夫妻两个人都很热心的去做"一件事,丈夫总是比较吃亏一点,老公让老婆高兴了!自己通常都会变得瘦小于枯,面黄肌瘦。这个老公和他的老婆本来都是坐在很远一个角落里,忽然间,面黄肌瘦的老公已经坐在司空摘星和牛大小姐旁边的椅子上了。有关吃屎挨刀的那些话,当然就是他说的。司空摘星当然不能不问他,刚才是不是你说我要挨一刀?""是"。
"为什么我要挨一刀?"
"因为你不是西门吹雪。"这个老头说:"如果你是西门吹雪,我就是满地吃屎了。"司空又怔住。这个老头本来坐得很远,他和牛肉汤的声音连旁边-张桌子都听不见。这个老头却听见了。这个老头是谁?如果司空摘星知道这个老人是谁,恐怕立刻就会晕倒。天上地下,有什么事能让司空摘星晕倒?
(一)
如果有入说司空摘星的易容术不是天下第一,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敢承认他的易容术是天下第一了。"易容术"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它和一些神秘的事情有关,把自己常会牵涉入江湖中一些非常凶险邪恶的勾当。其实易容术只不过是-种很平常的技术而已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演出一出戏的时候,把自己扮成一个大胡这岂非也是"易容"?这种事也像其他很多种事一样,要学会,很容易,要学精,就很难了。司空摘星的易容术已经到达了一种什么样的阶段呢?这是没有办法可以形容,也没有办法可以解释的,就好像陆小凤的指头、西门吹雪的剑,没有人能形容他们的成就已经到达哪一种阶段。甚至没有人能想象。只不过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易容术是有限度的。用一句话来说:天下没有任何一种易容术能让一个人改扮成另一个人,而且能瞒过这个人最接近的朋友和亲人。最高深精密的易容术,也只不过能把-个人改扮成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或者是-个没有亲戚朋友会在附近看见他的人,让别人认不出他是谁了。能做到这一点,易容术就已经有了它的价值了,值得干干万万的人去苦心学习。司空摘星的易容术无疑已达到这个阶段,甚至已超越。他甚至已经可以让陆小凤都认不出他了。能够让-个比鬼灵精的陆小凤都认不出他,这是多么大的本事。可是现在j宝个本来一直狠狠琐琐地在角落里的小老头子却把他认出来了。你们说,这个小老头的本事有多大。这个小老头的本事之大,甚至已经大得能够让司空摘星吃惊了。更奇怪的是,这个老头居然能在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隔着好几张桌子,听到他们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出来的悄悄话。司空摘星居然连一点都看不出这个人的来历。这种事怎么能让他不吃惊?他终于投降,叹气、苦笑。"我佩服你了。司空摘星对这个小老头说。我知道你也是易容改扮过的,我看不出你是谁,你反而看出了我ao小老头的嘴撇着,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没有笑,他只告诉司空摘星。我不要你佩服,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更不想知道你是谁。这个小老头说:"我只知道你决不是西门吹雪。这个小老头用一种让人非常讨厌的样子对司空摘星说:"你是张三和李四乌龟王八都不要紧,我只要知道你决不是西门吹雪就够了。小老头说:"这一点恐怕还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他居然还说:"江湖中消息比较灵通一点的人,恐怕都不可能相信西门吹雪此时此刻会陪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坐在这个地方吃白馒头。""为什么?"
"因为江湖中消息比较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西门吹雪现在既不在江南,也不在中原。"这个小老头说:"在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一个西门吹雪出现在这里。"这种事的答案只有一个。这个西门吹雪一定是假的。小老头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能看得出你决不是西门吹雪。他说:"否则我怎么会看得出来?以你的易容术,谁能看得出来。干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连司空摘星这种人都不能不服。他现在就服了。他现在已经觉得这个小老头并没有刚才那么可恶,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他渐渐变得有一点可爱起来。只不过他还是不能不问:"如果西门吹雪真的已经不在江南,也不在中原,那么他到什么见鬼的地方了?""他就是到一个见鬼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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