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笑道:"你不信?"
一点红嘎声道"你从未杀人,又怎知杀人的快乐?"张啸林道"你从未被杀,想来也不会知道被杀的痛苦,一个人若只能将自已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苫上,这种人也未免太无用了"一点红目中又爆射出火花。
他还未说话,突听有人大喝道"一点红,动手呀!"你为何不动原来这时天星帮门下方才赶来,四五个人都远远站在一旁,只有一条锦衣大汉跃上了屋脊,跺脚道"咱们出银子请你来,可不是请你来说话的。"一点红连瞧都未瞧他一眼,张啸林却向他微笑道:"以他这样的剑法,阁下不知出了多少银子才买到他一剑?"锦衣大汉冷笑道:"出两分银子都已嫌多了,别人都说一点红如何了得,谁知他竟是个见了人也不敢出手的懦夫。""儒夫"两字才出口,突然剑光一闪,这大汉连叫声都未发出,便已倒下,咽喉天穴上,深深沁出了一点鲜红的血。
只有一点鲜血。
星光下,只见他面容已扭曲,满头惧是黄豆般大的汗珠,虽然用尽气力,也再发不出声音,只有野兽般喘息。
一点红,好厉害的一点红,竞连杀人都不肯多费半分力气,恰好刺要害,恰好能将人杀死,那柄剑便再也不肯多刺进去半分。
一点红掌中剑缓缓垂下,剑尖也只有一点鲜血滴落,他目光凝注着这滴鲜血,头也不抬,缓缓道"活的人,没有能骂我懦夫。"逐渐徽弱的喘息声中,天星帮门下惧已面无人色。
张啸林仰天长叹道"好一个,杀人不流血;剑下一点红。"他缓缓掏出条雪白的丝巾,覆在那大汉脸上。
这时天星帮弟子方自纷纷大喝道:"一点红你"…你平日也讲道义,怎地今日……今日…。一点红冷冷截口道:"我出卖的是剑,不是人,谁若对我的人有所侮辱,只有死了。"天星弟子怒吼道"但咱们雇你来杀人,你为何不敢向他出手?"一点红瞧了张啸林眼缓缓道"你们求我是为了对付朱砂帮,这人却非朱矽门下。
""呛"的,剑入鞘,他竟跃下屋脊,扬长而去了。
天星帮弟子又惊又怒,突又有人赐道:"这人就是昨夜和冷秋魂捣鬼的,叁姑娘昨夜去找的就是他。"张啸林微笑道:"不错,此刻你们若想将她找回来,不妨去一趟快意堂……"语声中身形已掠起,等到天屋弟子扑上来时,他早已远夜十余文外了,十五盏精巧的锅灯,巧妙地叠成宝塔形,被一个圆筒般的闪亮铜灯罩,於是幻光就聚集成一条强烈的光拄。
这盏奇特的灯,本悬在那宽大的绿绒赌桌上,而此刻,这张宽大的赌桌,竟被冷秋魂用作型室。
他竟将张啸林用棉被卷来的那少女,紧缚在这刑室上,那强烈的光拄正好照她苍白面美丽的脸。
她双目平张,瞪孔放大,神志已完全崩溃,整个人都在一种痴迷虚脱的状况下,口中不住喃喃道:"我姓沈,叫珊姑……,我姓沈叫珊姑……我是天星帮弟子"。"我是天星帮弟子…。"冷秋魂就坐在赌桌前那张宽大的椅子里,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目中闪动一丝残酷的笑意。
张啸林刚走进来,摇头叹道"这狡猾的雌狼,看来竟已变成了绵羊,她已什麽都肯说了麽?"冷秋魂淡淡道:"外貌再坚强的女子其实意志也薄弱得很,一个人若想要女子为他保守秘密,那人想必是个呆子。"张啸林叹道"这种冒险的事,原不是女子适合做的,厨房里,摇篮旁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只可惜越是聪明的女了,反而越不懂这道理。"
冷秋魂道:"张兄还想问她什麽话?"
他残酷地笑了笑眼睛斜膘张啸林,悠悠接道"你现在就算问她以前曾经有多少情人,她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张啸林干"咳"了一声,走过去俯身瞧着沈珊妨,道"你还认得我麽?"沈珊姑眼睛无力地张了张,突然格格笑道:"我自然认得你,你是我的情人中最能令我满意的一个,但你却是个暴徒是个畜牲……"冷秋魂哈哈大笑道"能被这样的女子骂为畜牲,张兄你想必真有些本事,"畜牲"这两字在女人嘴里,通常都有些另外的意思。"张啸林苦笑摸了摸鼻子,道;"你为何要来刺探我的秘密?"沈硼妨道"只因你找冷秋魂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商量些什麽秘密"张啸林道"这与你天星帮又有何关系?沈珊姑道:"自然有关系,天星帮这次来到济南,为的就是来找朱砂帮的而冷秋魂正是朱砂帮门下掌权最重的一人。"冷秋魂睥睨一笑,插口道:"朱砂门与天星帮素无纠葛,天星帮为何要来寻事?"沈珊姑道"因天屋帮掌门人七星夺魂左又铮突然失踪,而他临行前,曾经说是要来寻朱砂门的杀手书生西门千的。"张啸林目光一闪,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找西门千?"沈砌姑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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