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叹道:"这天枫十四郎,也未免太狂了些,我邦地大物博,卧虎藏龙,武功高明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又岂是他一个人能打启遍的?"秋灵素道:"任慈接到天枫十四郎的挑战信後,为了丐帮的声名,自然不能退却,何况他那时血气正盛,也正想和这东赢剑容的诡异剑法,一决高下。"楚留香动容道:"这战之精采,想必足以惊天动地,只可惜我晚生了二十年,竞未及亲眼目睹这一场大战"秋灵素悠悠道:"这一战丝毫也不精采,你若真的眼见,想必要失望得很。"焚留香怔了征道:"为什麽?"
秋灵素道:"任慈素来不好虚名,接到这封挑战信後,并未宣扬出去是以至今江湖中,知道些事的人并本多,当时陪他去应战的,也不过只有如今早巳死去的司徒长老一个人而已,此外简直没有别人知道。"楚留香道:"决斗之地定在那里?"
秋灵素道:"那地方据说是在闽南边境,一座不甚出名的山上,自然也是为了不愿引起别人的注意。"楚图香叹道:"如此说来,那天枫十四郎虽然张狂,却想必也不是个好名的人,否则任老帮世纵不说,天枫十四郎也会张扬出去的。"秋灵素道:"他那封挑战信上,也曾说明并非为名而战,而是为武而战,任慈与司徒长老到了那山上後,天枫十叹郎果然已在等,一言不发,立刻和任激动起手来。"楚留香忍不住道"一句话都未说麽?"
秋灵素想了想,道:"据任慈後来告诉我,他到了山上时,那天枫十四朗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握着一柄已出了鞘的长剑,见了任慈,立刻仗剑而起,立出了东瀛剑法中独有的门户,嘴里只说了两个字。"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两个什麽宇?"
秋灵素道:"只说来吧这两个宇,便闭口不语,任慈见他如此狂傲也不觉动了火气,所以他就懒得和他说话。"楚留香道:"任帮主可用了兵刃?"
秋灵素道:"任慈使用的,正是唐代丐帮帮主传统的兵刃竹节杖,也就是俗称楚留香打狗棒的,两人交手不到十招,任慈已将天枫十四郎掌中的剑震飞,一杖打在他胸口上,天枫十四朗立刻口吐鲜血而倒。
楚留香更是惊诧,失声道:"天枫十四朗挟技而来,怎会如此不济。"秋灵素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任慈当时本也奇怪,後来才知道,原来任慈并非这天枫十四朗第一个姚战的人,就在同一天里,天极十四郎已和别人决斗过一场,而且已受了很重的内伤,他若肯说出来,任慈自然不会乘人之危,和他动手,但他却怕自已说出后别人会以为他有了怯意,所以只说了来吧,两个字,对自己的伤势,竟是始终绝口不提,任慈却以为他是生性狂傲,不屑和别人说话哩她叹息接道:"他受的内伤本已极重再加上任慈的一棒,内外伤一齐发作,铁人也禁受不起,当天就不支而死,直到临死前,也没有说一句示弱的话,更没有丝毫埋怨任慈之意,只说他能死在战场上,已算不虚此生。"这一段武林奇人的故事,本已充满悲壮之气,此刻被秋灵素以她那独有的优雅语声说出来更是动人心魄。
楚留香也不禁听得热皿奔腾,仰天长叹道:"这天枫十四郎也不肯示煽,更不肯失信,明知必死还是在那里等血战,当真不傀是天下少见的英雄铁汉。"秋灵素道:这大概也就是东瀛剑派武士们,引以为荣的殉道精神。
楚留香道:"无论如何,达种人总是值得别人钦佩的,也难怪任老帮主改到二十年後,仍然时常惦念他。"秋天素叹道;"天枫十四郎之死,责任虽不在任慈,但任慈却终生歉疚在心,总是说只要自己那天稍为留意些,便不难瞧出天枫十四郎已受了伤的。"楚留香道:"在任老帮主之前击伤他的人是谁呢?"秋灵素道:"任慈始终没有提起此事。"
楚留香沉吟道:"这人想必和任老帮主一样,不好虚名,是以他和天枫十四郎那战,直至如今,还没有人知道。"他停了停,又道:"这人能以内力震作天枫十四郎,武功之高,自可想而知,天枫十四郎与他决战受伤之後,还能赶到那山上,他的落脚处,想必已在闽南一带,那麽,他会是谁呢……呀,莫非是……"秋灵素忽然道:"我将这故事告诉你,并非全无原因。"楚留香道:"还有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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