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时,他拿了一叠书送给我,都与我家乡有关,一共十七本,包括《浙江文化史》、《浙江地名简志》、《浙江方志源流》、《浙江民俗研究》等等。其中有一本《两浙轶事》,是浙江省文史研究馆所编,是萧乾先生所编文史笔记丛书中的一套。江总书记笑说:“这里面有一篇关于你中学时代的事,很有趣,说到你在中学时给训导主任开除的经过。”
九、钓鱼台宴会席上
当天晚上,丁关根先生在钓鱼台国宾馆宴请,一起参加的有曾建徽先生、张浚生先生。丁先生还特地约了我围棋老师聂卫平,他们两人是桥牌的牌友。
宴会的气氛很轻松,聂卫平老师谈到在我家吃螃蟹打破纪录,谈到台湾的沈君山先生,谈到教过我围棋的陈祖德、罗建文两位。丁先生问聂老师:“你有几个围棋弟子?”聂:“最好的弟子是马晓春,但真正拜过师的只有查先生一位。”丁:“你怎么叫徒弟为查先生?”聂:“我崇拜查先生的小说,他年纪又比我大得多,我们是两头大。”丁:“查先生的围棋在香港是不是最好的?”聂(考虑半晌):“在香港知名人士中第一。”众人大笑。这句外交辞令其真实还不是很准确,即使在香港知名人士之中,我的围棋也决非第一。
席间当然也谈了些正经事,我问到今后的文化新闻政策。丁先生谈得很开放,他还说,宣传部英文译作MinistryofPropaganda,在国际间形象不好。他客气的说请教,怎样改一个译名。他说苏联共产党的宣传部从前叫MinistryofPropagandaandAgitation(宣传及鼓动部),共产党搞革命,名正言顺的要宣传与煽动。现在中共宣传部的任务改变了,虽然仍管思想、文化、新闻和宣传,但在开放政策下,以提供正确资讯,促进沟通交流、内外友好团结为主要工作。我说美国与法国都在Information与Communication这两个字眼作过不同选择。丁先生觉得,Communication这字本来很好,但中国过去有“交通部”,易生混淆。他主张今后中宣部的外文译名是MinistryofInformation,但中文名称则不改。
在谈到中国的治安与违法乱纪时,丁先生说,他在任铁道部部长时对此深有体会,但也觉得真正问题并不如一般所想像的严重。他说全国铁路员工400万人,如有万分之一的员工不遵法律规条,每年就有400件案子,报上每天登一件也登不完。但当然决不是说中央对此不加重视,对重犯自当严惩严办。
宴会完毕时,丁先生送我出门时,我问起邓小平老先生的健康情形。他说:“邓公身体不错,去年夏天还在海里游泳。现在偶而还打打牌,脑筋仍和过去一样灵活。他戒烟之后,对健康有明显好处。”
我追忆到十二年前会见邓先生的情景。我一直盼望他健康长寿。
十、姬鹏飞、鲁平的邀请
20日中午,姬鹏飞先生和鲁平先生在钓鱼台国宾馆宴请。与会的都是熟人老朋友。姬夫人许寒冰女士以为我妻子也来京,特地来作陪。此外有李俊、郑伟荣、萧蔚云、陈滋英、王超凤,以及新华社张俊生等各位先生。
宴会所谈,自不离彭定康与基本法。大家都认为,如能根据中英联合声明、衔接基本法、依照中英已达成的协议与谅解三项原则而举行会谈,商讨1995年的选举安排,由此而达成协议,则肯定与彭定康的政改建议截然不同。这有利于中国、有利于香港人,有利于英国和英国工商界以至英国职工,唯一对之不利的只是彭定康的建议。
姬鹏飞先生说,他双眼的白内障不久前在香港动了手术后,右眼视力大有改善,左眼还是不大好。他说到上午去向王震将军的遗体告别。
我不禁想起数年前在香港见到王震将军的情景。当时他问到我的小说,后来我送了他一套,他写信致谢。他对武侠小说还是有些成见,认为年青人沉迷于斯,有碍学业,所以不想让他的孙儿们看我的小说。
王震将军只读过小学三年级,但一生努力学习。文革期间他激烈反对“四人帮”,在新疆主政时保护知识分子,诗人艾青是他所极力回护的。此后对邓小平之复出、平反冤假错案贡献都很大。
十一、山东“天尽头”
参加了港澳办公室的午宴后,下午飞赴青岛。在山东停留了4天,参观了青岛、烟台、威海三地的开发区、高科技发展区、博物馆、甲午战争纪念馆,以及崂山、蓬莱阁、天尽头等等名胜古迹。每处都被要求题字,因为即景挥毫,等于快速智力测验。我颇为懊悔过去没有钻研一下书法,以至写的字毫无功力可言。张浚生先生的字就比我好得多,他说每星期六下午都要练几小时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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