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缺耳音极锐,一阵纵声狂笑,接口说道:“阎元景,他说得对,纵虎容易擒虎难,他日你若落在我的手中,姬天缺绝不会有此宽洪大量!”
阎元景止住甘化桂,不令再言,转面对“九毒书生”姬天缺,淡淡一笑说道:“阎元景为了敬佩及遵从‘闪电神乞’诸明大侠所命,今日既愿纵虎归山,他日自亦不惜以身喂虎!姬天缺,你还不快走,再欲多言无非自招其辱!”
姬天缺看出对方确是放过自己,面上虽强装得若无其事,其实背心阜已冷汗流地,狠狠狞视“幽冥神君”阎元景几眼,肩头微晃,便往那“子午峪”口纵去!
姬天缺立脚之处,距离峪口大约五丈有余,若在平时,简直可以说是晃身即到,但如今却接连两纵,尚差七八尺远,可见所受内外伤毒,实在不浅!
他身形刚到“子午峪”山,背后突又传来“幽冥神君”,阎元景那种冷冰冰地语音叫道:“‘九毒书生’,暂留贵步!”
姬天缺以为对方临时变计,心头一凛,暗在右掌中扣了一把淬毒乌针,停步回头,冷然问道:“阎元景,江湖人物可杀而不可辱,你这等唠唠叨叨,令姬天缺很不耐烦!”
阎元景纵声大笑说道:“姬天缺你尽管放心,阎元景决不会出尔反尔!我不过为了天涯海角,找你太难,想请你自己定一个下次相见之时,与相见之地!”
“九毒书生”姬天缺今夜的这些哑吧亏,吃得委实满头是火,心中也亟思早日报复,所以闻言略一沉思,便即答道:“半月以后,我们在福建武夷绝颠,互作生死一搏!”
“幽冥神君”阎元景看着“九毒书生”姬天缺一笑,说道:“你右臂所中‘修罗九寒沙’阴毒,及胸前肩头的滚油淋伤,换了常人,可能不治。即令再好的内家功力,恐怕也需十日以上,始能痊愈!所以半月之期,略嫌仓促,何况彼此既作生死搏斗,阎元景也不愿你到时再复有所藉辞,何不干脆下月十六黄昏时分,在福建武夷绝颠一会!”
姬天缺此时确已对所中寒毒,及滚油伤痛,有点难于禁受,亟待服药运功,自行疗治,故而只微微颔首,鼻中低“哼”一声,黑衣再闪,身形便消失在“子午峪”口!
他这与“幽冥神君”阎元景定约福建武夷之举,其中别含深意,原来姬天缺自从“笑面阎婆”孟三娘突弃罗浮基业,带走手下得力党徒“二云一鬼十大游魂”,隐迹不见以后,心中便觉孟三娘这种异常举措,太已可疑。遂在“罗刹教”下稍为接近孟三娘徒党之中,仔细探听,果然探出孟三娘是接到她师弟“玉箫郎君”潘午的”封翠鸟传书,才放弃“万梅谷”基业,率领徒党,隐迹不见!而“玉箫郎君”潘午,却系携同常碧云化身的孟浮云,往福建武夷采药,一去不回!
姬天缺根据孟三娘的性情行径,及前因后果,细加判断,认为她与“玉箫郎君”潘午,可能有甚奇遇,在武夷或其他秘境以内,苦心参究某种神妙武学,以期再出江湖之际,一举尽服天下称尊宇内!加上自己如今孑然一身别无党羽,故而与“幽冥神君”阎元景,定约武夷,希冀或许能巧遇“笑面阎婆”孟三娘等人,有所助力!
他这种算计,不可谓之不精,但俗语说得好:“千算万算,不及苍天一算”!若非“九毒书生”姬天缺恶贯尚未满盈,本书续集之中,还要被他把整个江湖,搅得血雨腥风,惊天动地引起无数可歌可泣,惊险缠绵的奇妙情节,几乎便因算计太精之故,自己把条性命,送在了武夷山内!
“幽冥神君”阎元景所说丝毫不错,姬天缺离开罗浮山“子午峪”后,敷药疗伤,行功驱毒,足足将息了十二日之久,才算复原如旧!
这一路他因生怕阎元景万一变计追踪,乘自己伤毒未痊之际,提前下手,所以毫未停留,伤毒痊时,人已到了武夷山境!
越想那夜在山神庙内,所上恶当及所受恶气,越觉心头奇怒难忍,遂反复苦思,怎样才可在这武夷相会之下,设法也让对方遍尝苦楚以后,再行一一处死!
但似乎智穷力绌,想来想去,也不曾想出个所以然来!姬天缺心烦意乱之下,打算索性去往武夷绝顶,看看当地形势,或许触动灵机,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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