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听天痴道长说到师傅,忽然讶道:“道长,‘夺魂旗(36)’已走半天,我师傅怎的不见出面?”
天痴道长也觉微诧,正待转身向古树上招呼谢东阳之时,茅屋以内,闪出一条白影,纵树木梢头,电疾而逝!
方百川也自屋内追出,向天痴道长叹道:“道长,这位蒲朋友,实在脸皮太薄,个性太傲,他因羞于见你,请我转谢救助之德,并说他业已听见双方所约的时间地点,到时定然仍以一柄‘三指剑’,争回蒲家盛誉!”
天痴道长摇头说道:“天下无论甚事,过刚则折,这蒲铿武功颇过得去,说是性情太暴,遇上‘夺魂旗(36)’一类阴柔对手,亏还有得吃呢。”
说到此处,转面对谢东阳藏身的几株古树叫道:“谢兄怎的还不下来?此间事了,贫道也要告别,跑趟雁荡天台,约‘南笔’诸葛逸一同参与中秋后一日‘东海长生矶’‘乾坤五绝’的重聚盛会!”
天痴道长语罢,树上依然寂静无声,方百川,上官灵知道又出岔事,同自心头猛的一惊。
上官灵师徒情深,首先龙行一式穿上树巅,但一连找遍几株大树的密叶浓枝,也未发现谢东阳的半点踪迹。
他不知师傅,有甚不幸?正自急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时,忽然破涕为笑,伸手斫下-段粗如人臂树干,带枝带叶地拖到天痴道长面前,睁着两只大眼问道:“道长,你看这表记是真的么?我师傅是不是跟他走了?”
天痴道长因自己在场,居然有人把谢东阳引走,而毫未发觉不禁又惊又怒,两道长眉剔处相光一瞥树干,竟然乜自化怒为喜,哈哈笑道:“是化!是他!这才真叫说着曹*,曹*
就到,廿年久别,想不到酸秀才的那种刁钻古怪,依旧一成不变,你师傅一定被他引走,但吝见我这故人一面,却是大不应该的呢!”
原来树干之上,被人用指甲之属,划了一只大笔,两旁并有题诗,上句是“名排西道东僧后”,下句是:“家在天台雁荡间”。
字体上句草字,下句隶书,虽系指甲所划,依然气势雄劲龙蛇飞舞!
天痴道长并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树叶上也划着几行极细字迹,写的是:“你爱徒弟,我帮师傅,雁荡龙湫大瀑之下,以五年陈酒,与痴道士畅叙廿年阔别!”
方百川见谢东阳竟随“南笔”诸葛逸而去,知道对他欲练“混元真气”一事,必然大有助益,心中颇为高兴的向天痴道长笑道:“道长雁荡之行,方百川、上官灵可否附骥?一来瞻迎瞻仰名满武林,轻易难见的‘南笔’风仪;二来你们乾坤双绝合力,正好对上官灵成全一下。”
天痴道长摇手笑道:“我早说过为上官灵还原经脉,废功重练事,不必急在目前!何况诸葛逸外表随和,其实性情极怪,他既知此事,未曾自动出手,或有其他深意,我跑趟雁荡大龙湫,当可知晓,好在‘东海长生矶’,‘庐山小天池’两地会面之期,均不太远,到时我或者也把诸葛逸拉来,他见了上官灵小鬼这等姿质,定然乐于成全,我先向上官小鬼透个底细,异日诸葛逸若肯传你‘惊神笔法’之时,别的不要学他,一定要磨着他教那融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于一炉的‘生花七笔’!”
上官灵本来就是用一枝文昌笔,作为兵刃,但听说“南笔”诸葛逸竟能把汉赋唐诗宋词元曲,融于武学之中,命名为“生花七笔”,不由暗暗记在心头,觉得有趣已极!
天痴道长又向上官灵道:“你暂时凭我所传的‘玄天七十二拂’,及‘夺魂旗(36)’为你‘分经错脉’的所长邪功,除了遇上特殊罕见高人,对于一般江湖道,业已足可应付,等东海庐山两次会后,我再设法相助,如你心愿便了!”
说完以后,向方百川微一摆手,宛如平步凌虚般的窜上崖头,含笑而别!
方百川目送天痴道长背影,出神良久以后,向上官灵叹道:“这小小一座七里山前,居然连现‘夺魂旗(36)’,‘西道’‘南笔’及‘北剑’之子踪迹,可见得莽莽江湖,劫难万多,我们卷入这些莫明奇妙的漩涡之中,热闹还有得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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