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弄清楚敌我的情况下,小神童哪敢贸然靠近!只好潜伏在荒草丛中暗暗地监视。
说来也真巧,小神童曹玉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下风头上。那一阵阵诱人的酒香肉味频频飘来,即使肚子不饿的人也会被它勾动食欲,更何况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的小神童!经过注目细看,出现在小神童眼前的,男的是一个满腮虬髯、一身肮脏的老年乞丐,左手把着一个很大的酒葫芦,右手抓着一只喷香的烧鸡,一仰脖子先咕嘟一声吞下了一大口烧酒,然后用嘴扯撕下一大块喷香的烧鸡,正吃喝得津津有味。
那少女的芳龄最多不超过双十,红如火炭的一身衫裙,娇艳如花的一张俏脸,正在用嫩笱一般的纤指剥开刚刚煮熟的新鲜湖虾,送进她那唇如涂丹、牙排碎玉的樱桃口中。
腹内空空的小神童,不光被引逗得吞下了两次口水,肚子里还一连咕噜了两声。
那一身肮脏的老年乞丐既似有心、又像无意地冲着小神童潜伏的所在瞥了一眼,似乎还笑了一下。
小神童吓得更不敢动弹了。
只听那红衣少女向老年乞丐问道,“任大伯,你决心听从令侄任建业的劝告,不帮三湘七泽总瓢把子的大忙了?”
老年乞丐又一次吞下了一大口烧酒,咽下一大块烧鸡,才缓缓地说:“当年我和鬼王司谷寒所结的那一次梁子,其错虽然在他,我任满堂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如今司谷寒老鬼已死,我又何必再去找他们孤儿寡母的麻烦!再者说,那个小神童还饶过我族侄任建业的一条性命呢。”
那个红衣少女一噘小嘴道:“开始侄女一点都没有凑热闹的意思,是你老人家硬拉了我来。如今你老人家这么一抽梯子,岂不把侄女干在了楼上!”
老年乞丐喝空了葫芦中的烧酒,把酒葫芦向自己的腰后一挂,顺手把手上那只啃了不到一半的烧鸡甩向曹玉潜伏的地方,奇准地让小神童伸手接着,然后正色说道:“你哥哥以前尚无大恶,听说最近又勾结上云贵苗疆的蛇、蜂二妖人,越发横行无忌了。我带你来此,是想让你劝劝他,不要过分地助纣为虐,免得让你们的师父将他正了门规。”
身陷绝境而又四面皆敌的小神童,无意中听到老年乞丐和红衣少女的对话,真不啻一个垂危的病人又获得无限生机的样子。同时还弄清了老年乞丐就是南七省的前任丐帮龙头潇湘神丐任满堂,红衣少女竟是赤目蝎虎的妹妹血玫瑰洪如丹。只要他们老少二人不和恶鬼谷为敌,真能使自己减去不少的阻力。
想到这里,又暗暗庆幸自己一时心慈,饶恕了洞庭龙王任建业的一条性命,他竟能知恩图报地劝说族叔任满堂不再和自己作对,这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了。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雄壮汉子,面如油粉,两眼血红,突然出现在大橘树下。先给潇湘神丐任满堂行了大礼,然后才向血玫瑰洪如丹叫了一声:“小妹!”
可能是血玫瑰洪如丹真被潇湘神丐说服了,一见哥哥到来,马上对其劝说道:“哥哥,你我兄妹有幸得拜名师,虽不必光大门户,亦不应遗羞师门。这几年屠氏父子的声望日差,请哥哥迅疾置身事外,免得让师父知道了,你我承担不起!”
赤目蝎虎洪友亮大咧咧地一笑说:“大丈夫横行江湖,理应独闯门户,自立基业,岂能久居他人檐下!恶鬼谷地势险要,茶竹极丰,再加上附近的湖面辽阔,很能成就一番事业。如今鬼王被害,冷面钩客新死,龙宫秀士伤后逃脱,仅剩鬼母阴寒月一人,我才决心抢占恶鬼谷,自封为谷主。恩师得知,欣喜尚来不及,哪里会遗羞师门!”
血玫瑰幼丧双亲,视长兄如父,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自然不好驳回。
酒足饭饱的潇湘神丐不答应了,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屠铁甲野心既大,城府又深。就连他的同胞二弟屠金刚,至今还在他的羽翼之下。岂能容你独占恶鬼谷称王。”
赤目蝎虎嘿嘿一笑说:“伯父之言差矣!小侄和屠大哥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他老人家向来不把我当作外来之人。何况此次夺取恶鬼谷,根本就没用他们三湘七泽的人马,连一向狂傲的四如贤侄也始终奉我为叔。请伯父不要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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