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和尚功力卓绝,下手狠毒,考虑详尽。他吃准秦杰非得再说些难听的语言不可。那他慧空可就师出有名了。
不料,他这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秦杰这小子右掌向上一立,表面上是学和尚的单手打问讯,骨子里却是一招“劈波斩浪”,正对着慧空和尚的天突、华盖两大穴。这还不说,左手暗扣的七星透骨针筒,还死死地抵在慧空的脐下关元穴,嘴里却温文儒雅地说着客气话:“大和尚的盛情厚爱,小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一面说话,一面用右手从慧空手中夺过茶杯,凑到唇边,一吸而尽,又将空杯还给呆然木立的慧空,硬逼他把喝空的茶杯带回去。
还没动手分高低,两个徒弟都输了,静空大师尝出滋味了。
早就想露一手给这群秃头和尚看看的白心野,忽然很小心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冲着方丈静空一抱拳说:“小可贱躯颇重,请方丈给换把椅子!”
旁边侧立的知客僧圆通哪知其中的奥妙!右手拿过一把座椅,三脚两步来到万里孤鸿身侧,左手刚刚触摸到白心野所座的椅子时,竟然触手即碎,散成了一堆烂木。
南台寺的所有僧众,一齐大吃一惊。
另一位不甘落后的尚不雅,突然大叫了一声:“我坐的椅子比他的还要不结实。”
喊叫声未落,无法无天座下的四只椅子腿突然喀嚓一响,同时折断。最为令人发笑的是,屁股下的椅子虽然落向了地面,尚不雅还是保持刚才所坐的样子,在一口真气的提聚下,竟然虚空向上一起,斜落在圆通和尚刚刚放平的椅子上。
南台寺方丈静空,见二师弟先受辱于捣蛋小子,后败于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之手,三师弟慧空让秦杰摆布得上吐下泻,再加上万里孤鸿白心野、无法无天尚不雅双双以内功示威,多年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也一下子脸色大变了。
寒声说道:“老衲请各位施主来此,并不想妄动干戈,更不想落下恃众欺人之名。既然各位施主无不跃跃欲试,老衲也只好尽力周旋了。”说到这里,扭头向知客僧圆通吩咐道:“速速带人把罗汉堂前扫干净,准备停当,好让各位施主一展平生所学。”
一盏茶之后,圆通快步来请方丈陪同武凤楼等五人移步罗汉堂。
在去罗汉堂的路上,尚不雅向白心野说:“从秃头和尚圆通往返只一盏茶的时间来看,他南台寺即使有脓也不会多。你说是不?”
万里孤鸿自不回答,却转向小秦杰问:“你说呢?”
秦杰丝毫不假思索就随口答出:“依晚辈看来,南台寺不仅有脓,并且绝不止一碗两碗。”
尚不雅气得把小眼瞪得滚圆说:“我对你小子处处偏心,你小子却处处跟我唱反调!”
小秦杰轻声一笑说:“并不是晚辈成心和你老唱反调,事实确是如此。”
由于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自会传入南台寺僧众的耳内。一个瘦小干枯的和尚连赶两步,向秦杰悄声问“请问小施主,何以为凭?”
小秦杰瞟了这瘦小干枯的和尚一眼,觉得他人虽瘦枯,却有两道威力极为慑人的目芒。心中一动,恭声说:“事情明摆着,往返越快,越能说明早有安排。岂不是不仅有脓,并且绝不止一碗两碗吗!”
枯瘦和尚微微将头一点,由衷地赞道:“遇事冷静,见解独到,南台寺先逊色三分!”
性情暴烈的灵空怒责道:“你一个外来的挂单和尚,胆敢吃里爬外,不怕佛祖降罪于你?”
枯瘦和尚幽幽叹道:“堂堂罗汉堂首座长老,竟连良药苦口都不懂。南台寺大势去矣。”说完,反倒向东侧的一株大银杏树下走去。
灵空长老老脸一红,怒斥一声:“大胆孽障想往哪走?还不赶快去罗汉堂待罪!”
要知道,这种说法只要出自罗汉堂长老之口,凡属南台寺内的僧众,自应一体凛遵。谁知那个枯瘦僧人不仅不回来,反倒双脚一顿,蹿到那株足够两人合搂的银杏树上。气得灵空脸色一变,一把捋下手腕上的十八颗念珠,甩手打出三颗。不过,竟没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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